“怎么了怎么了?”

“怎么摔倒了……?!”

其他学生听见这动静,也纷纷拥过来帮忙捡散落四处的书卷。

元锡白反应最快,已经在那一地的典籍中寻到了自己插进去的那册了。画本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敞在地上,远远望去便是几具白花花的肉体纠缠在一起的画面,看上去格外醒目。

宋钊顺着他的目光一看,愣了两三秒,等他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后,面上瞬间失了血色。

“……!”

他死死地抓住元锡白的手,力气大得要把那人的腕骨捏碎。

元锡白一只手被他拽着也不恼,反而故意冲他挑眉笑了一下,凑到他面前轻声道:

“没、用、的。”

后来宋钊才明白, 无论这本书是不是他的,只要元锡白说是,想看他出糗,那这本书就得是他的。

只见元锡白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那卷书,夸张地喊叫了起来,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看着宋钊这副模样:“唉呀!宋兄这……这是什么呀!”

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让两人都意想不到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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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那时……我只是、只是想稍微……捉弄你一下……”

元锡白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都噎住了。

宋钊离他极近,近得甚至闻得见那人沐浴过后的体香,这让他有种非常不安又尴尬的感觉。

“确实,元大人只是想稍微捉弄我一下,让我在师长同窗面前丢进颜面罢了。”宋钊的声音越来越冷。

“却万万没想到,那天圣上和左相刚好正好来书斋巡视”

“我……呃!”

元锡白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感觉自己的领子被人狠狠揪住,整个人几乎被提了起来,喉骨被勒得生疼。

“大人!!!”地上的禄儿见状惊恐地大呼了一声,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就要往元锡白那冲去。

宋钊看了他一眼,门外那两个默不作声的大块头立马将瘦鸡一般的禄儿架了起来。

“先把这位受惊的小兄弟请到偏厅去,给他一碗热茶缓缓。”

他又回头盯着元锡白:“我宋某向来恩怨分明,不会迁怒与此事无关的人。”

“让他走、走……”元锡白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但仍朝禄儿挥了挥手。

“大人……”禄儿边回头边哽咽,眼睛里全是藏不住的担心。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元锡白的视野中,那扇梨木门“吱呀”一声闭了起来,把一切声音隔绝在了门外。

元锡白阖上了眼睛,颤抖地吐了口气,终于准备好迎接这场迟到了许多年的“死刑”。

“那日圣上说了什么,你可还记得?”宋钊将元锡白整个人逼到窗边的角落,像拎着一只走投无路的猎物。

“说……”元锡白抿了抿嘴,艰难地开口。

“我不记得了……”

宋钊冷冷地笑了一声,那刀凿斧刻的眉目反而因为怒气变得鲜活生动了。

“圣上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一下。但左相却把此事告知了我父亲。”

“上到我八十岁的祖母,下至未及笄的侍童,整个宋府都知道我宋钊在书斋堂课偷读春宫图的‘好事’”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过往,宋钊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元大人既然知道我是宋家的庶子,那么一个偏房的儿子丢了宋家的门楣会是什么下场,元大人也一样清楚吗?”

元锡白脸色苍白的动了动嘴唇,半天只咬着牙挤出来一句:“抱歉……”

“我祖母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罚我在祠堂的佛像前跪满三个月。”

宋钊盯着元锡白,没有温度地勾了勾嘴角。

“你可知我在祠堂的那几个月被罚抄的是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