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饭吃完了,人就缠绵病榻。
吃个饭能犯什么错,贵妃应该不会像自己一样狼吞虎咽,那就只能是吧唧嘴了。
想起自己吧唧嘴被父亲一筷子抽脸的痛感,杨戎摸摸自己的嘴唇,“大约贵妃娘娘也挨了嘴巴子。”
吃饭吧唧嘴?
汉王下意识舔舔自己的门牙,自从换牙后,他说话漏风,吃饭时就怕飞饭菜叶子。
看来以后跟父皇一起吃饭得声音低点,不然容易挨嘴巴子吃。
汉王记下这个要点,对杨戎说:“贵妃姨母生病,父皇又不是太医,去了也没用。等会儿我跟母后说下,让她多给贵妃娘娘派点好大夫!”
杨戎一听,似乎很有道理,于是拱手:“多谢殿下,待我回了父亲,必定对汉王感激不尽。”
彼此分别,皆无负担。
抄手游廊曲折,过三五段,突然天阴了,等走到太云阁前,淅淅沥沥竟然报了一场早秋雨。
汉王伸手接了廊柱垂落的雨滴,舔了一口。
伺候宫人:“殿下!雨水多不干净,您好端端的舔那个做什么!”
汉王由她擦拭了手心的湿润,一抬眼,见阁前两盏宫灯,皇后娘娘站在门檐下,正望着自己的方向。
他小跑几步,“母后!”
崔雪朝嗯了声,“今日武师傅又加训了?”
汉王说是,“武师傅说我们几个偷懒说闲话,加训了半个时辰绊跤。”
“有没有受伤?”
汉王摇头,仰着头说:“今日抽到了董文礼,他不敢用大力,让了我很多。”
一大一小沿着廊桥往正堂走着,快到了,耳畔传来一道威严的嗓音,“这么点路,难不成还能走迷了路?太惯着孩子,并非好事。”
汉王听出是父皇的声音,下意识要往皇后身后躲开,不过很快意识到现在的自己不必太过畏惧父亲。
“正好在院子里散步,接他一程又不是什么大事。”
崔雪朝拍拍汉王的小脑袋,示意他去给端坐的陛下请安。
汉王乖乖磕头,“给父皇请安。”
“起吧。今日又犯错了?”
第一句话就得了皇后轻飘飘的一个侧目,袁望只好继续:“朕都是为了你好。”
汉王:“儿臣明白。”
崔雪朝:“”
预感这种故作父亲姿态的事情要延续到自己孩子降临,他有他的道理,难以纠改,于是示意万姑姑传膳吧。
因有小雨,小厨房临时加了一道铜锅子。
红红的炭塞进铜底,不是深冬的浓白羊汤,只一小圈清水,里边放些温补的药材,涮些干丝和茼蒿菜。
父子两个是北地口,用浓浓的酱蘸着吃。
崔雪朝喜欢上回董贵人吃清水鱼调制的那种酸汁。
饭桌上没有宫人布菜,宽敞的厅间一方桌,窗外霖霖,至尊之处却有小民之家的温馨,当家做主的也不自恃身份,夹了一大块炖的酥烂的鸡给汉王:“吃吧,没牙,你也啃不动旁的。”
汉王用腮帮子很快吃掉,未免夜食太撑睡不着,吃了八分饱就停箸。
“外头雨水,行路不便,今晚就宿在太云阁吧,反正明日书房不开。”崔雪朝道。
汉王忍不住看向自己的父皇。
乾元帝微眯下眼:“看朕做什么?吃太多哑巴了?”
汉王说不是,笑着跟皇后娘娘点点头。
他是很欢喜能住在太云阁的。
住了第一晚,就算是破了先例。
翌日书房不开课,自然不必再回住处。
白日里皇后娘娘处理公务,汉王想起昨晚应承下的差事,跟皇后提了,皇后答应会为贵妃娘娘请太医局最好的大夫,汉王放心地去阁中假山处荡秋千了。
而明园另一处的贵妃见万姑姑领着太医进门,病弱之际又困惑皇后身边大宫人来做什么。
万姑姑说明日就要回宫,汉王殿下记挂您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