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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德下意识把斗篷的兜帽又往下拉了拉。他站在人群里不前不后的位置,虽然想往后离人群远一些,周围往前挤的力道让他迈不开步子。

大家都想再往前站站看热闹,从拉车的马到车厢上装饰的流苏,贵族老爷们的事情总能让他们聊上半天。

尼德顺着人流动了动位置,他的斗篷被蹭乱了一些,兜帽下漏出几缕明亮的银色碎发。

他知晓自己边上的人大抵注意到了,所以边上才会听见几声猛地抽气的声音,非但把他往前挤的力道瞬间消失了,他周围还空出几公分没人敢靠近的真空带。

只有他这样的霍尔族会是明亮的银发,托那些吟游诗人满嘴胡话的福,他们分明拿钱办事信誉良好的雇佣兵,在平民眼里却宛如会吃人的恶鬼。

好吧,虽然提刀杀人,砍手砍脚拎着脑袋跟雇主结账这类事情,尼德也没法否认自己没做过就是了。

他心里耸耸肩,听着嘈杂声里逐渐靠近的车马喧嚣几秒后他皱起眉头,眯眼往声音靠近的方向张望,车队还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但他确定自己听到的绝不是寻常马车应有的声音。

马蹄落地不会是这样沉闷的声响,马匹呼吸时不会有嘶鸣似的回音,车轮碾过土地时的动静,沉重得像是能把路压弯。

车队出现在视线中时,尼德一眼看到了车厢顶宝石折射出的璀璨辉光。

不,那不应该被称为“车厢”,分明就是一幢移动的精巧别居,二层小楼屋檐飞翘,檐下亮着灯火闪烁,墙壁上雕刻精美花纹,盘旋回转如缠绕的藤蔓。

尼德认出那是出自法师之手的保护魔纹,镶嵌在纹路中的魔晶提供了驱动魔纹的能量,也为这些花纹填充上斑斓明艳的瑰丽色彩。

寻常马匹不可能拉得动这样的庞然大物,锁链相连拉扯着车厢前进的是八头浑身披甲的角驹。那些足有两人高的驹兽力大无穷,漆黑油亮的甲壳让它们看起来威武可怖,甲壳上镶嵌着作为装饰的红宝石。

红色的旗帜铺展在角驹身后,上面绣着金色的狮鹫与白玫瑰,应当是主人的家徽。拱卫在周围的护卫骑着清一色没半点杂毛的白马,尼德看的是他们那一身精良的制式轻甲,那上面同样有狮鹫与玫瑰的图案。

张扬、奢侈、不可靠近。

刚才还叽叽喳喳看热闹的路人突然被剪了舌头似的没了动静这样的阵仗绝非什么普通的贵族出行,他们默不作声地对着车架躬身行礼,垂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这件事重点在于教会可以征税和征劳役这本来应该是政府才有的权力,再向深处推一旦政府过于弱势,教会便可顺势拥有更多的可能权利:行政、立法、司法……进而主宰整块封地的发展。

达里安可不乐意让别人决定自己的城市发展进度条,所以他必须让维尔维德的主祭听话。

当然,他无意对抗这个世界约定俗成的权利构成,最乐观的情况莫过于他能跟维尔维德郡的教会主祭合作愉快。

他由衷地,发自内心地,希望故事如此发展。

霍金斯说:“是个好主意,你说为什么我的祖先们都不认识你呢,要是他们都认识你,今天到那里去就方便得多了。”

达里安说:“那我是不是也能对你说上一句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这句话。”

塞维尔在他的身后发出了低低的笑声,霍金斯搓了搓胳膊抱怨说:“这样的冷笑话可一点儿都不好笑。”

霍金斯拿出一份老旧的地图,据他的祖先说,这是一张只有流淌着家族血脉的人才能看懂的地图,这张地图保证了他们能够成功抵达黄金洞窟。

达里安最不喜欢的长途跋涉开始了。

起初他还能自己走走,感觉到累的时候他就喝了一瓶变形药水,将自己变成一只猫头鹰,蹲坐在塞维尔的肩膀上行进。

紧赶慢赶,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黄金洞窟外。

达里安变回人形,看向霍金斯说:“你确定就是这里吗,这里看起来,是个悬崖。”

第70章 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