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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秦宁跟沈新说,“我也得回屋去看看。”

“一起。”沈新回道。

日头越来越上,屋子四扇窗户大开依旧闷热,沈新翻找半天,拿出之前做好的硝石,找了盆水,把硝石放了进去。

过了两刻钟,盆里的水凝结成冰,散发出阵阵凉意,秦宁一边把衣服放在衣柜里,一边感叹道:“屋子里凉快多了,还有硝石吗?”

可以在屋子里都放一块,让大家都凉快凉快。

“就剩这一块了。”沈新摇头道,“周围这么多山肯定有原料,过两日我去村庄找些回来,天太热了人都受不住。”

“那咱们快些收拾,然后把冰盆放在大堂吧。”秦宁道。

沈新正在写告示文书,闻言他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好。”

又过了一会儿,二毛三毛领着灰灰站在房门口说:“哥哥,我们收拾好了。”

两人额头上都是汗水,灰灰吐着舌头喘着粗气。

“速度好快。”秦宁招了招手,“快进来。”

三毛和灰灰奔向冰盆,二毛奔向沈新的书案,偏头问:“大哥,你在写什么呀?”

沈新放下毛笔,把黄纸往二毛身边递了递,解释道:“要贴在门口的告示,说明我这个新任县令已经走马上任了,还有我的施政理念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兴许是在书里面泡久了,九岁的二毛通身的书卷气比沈新还盛几分,他身体微微前倾,认真阅读起来。

沈新看向身子歪倒快把脸伸进冰盆的三毛,开口道:“沈瑜,你去把明见和唯志叫到大堂等我,就说我有事找他们。”

“好嘞。”三毛恋恋不舍地起身,飞速向门外跑去。

“大人。”明见和唯志看向迈步进来的沈新,一同低头拱手行礼道。

“坐。”沈新坐在上首,直截了当道,“你们两个可想脱奴籍?”

明见和唯志对视一眼,他心中一跳,明白沈新从来不会有的放矢,他声音忐忑道:“大人此话何意?”

虽然不知道其他人家是何种模样,但明见敢肯定,任何人家都比不上沈家,比不上大人一家人,东家可是拿他们当家人相处的。

这可是把他们从死人拉回活人的大人啊。

唯志更是直言道:“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对惹大人厌烦了吗?”

“不是。”沈新笑了一下,“本官初至昭平,县衙里可信任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想让你们两个脱籍参加巡检队做一个士兵,帮我留意了解昭平县各处动向跟我汇报,你们可愿意?”

“我愿意。”唯志立刻答应道。

明见犹豫了一下,问道:“那我平日里还能回来吗?”

唯志眼珠一转,也看向沈新,等待答案。

“你们两个是我的人,晚上自然要回县衙住。”沈新说,“等将来你们有了成家的心思再搬出去也不迟。”

两人再无疑虑,站起来弯腰真抱拳道:“多谢大人。”

沈新递给明见刚写好的告示,说:“你们去找人把这个贴到县衙外面的告示栏上。”

每日来看告示栏的人虽然不多,但昭平县新任县令上任的消息还是像小旋风一样向四周席卷。

翌日上午,昭平酒楼二楼包厢,宴会过半,空气中酒香弥漫。

沈新对在场之人也有了一些初步了解,许主薄为人圆滑周到,叶县尉大口吃肉喝酒,是宴会上唯一一个真醉的敞亮人,冯典史为人严谨吃饭一丝不苟。

至于郑至达推荐的宋云风,确如郑县丞所说为人细心沉稳,在场之人谁的酒杯空了他都能立刻察觉并起身倒酒,但是否能胜任县丞一职,沈新觉得还得多看看。

吴维尔脸颊泛红,打了个酒嗝语重心长道:“我在昭平县四年,一千多个日夜,没有一刻是放松的,现在突然要走了…”

他捂了捂心口,伤心道:“这里民风淳朴,百姓热情好客,我还真是不舍啊…”

说完,眼角便沾上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