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所以蔚起就像言云鸣一个固定清醒的锚点,好似只有这样,他才能觉察到现在的世界真真正正存在过,彼时年少不是梦,自己还活着,也没有死。
可是,加德纳毫无预兆地闯进了他的世界。
他恰好失意,他恰好来路。
“言!别哭……我只是……”加德纳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苍白,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又迅速掩藏。
言云鸣惊呼:“加德纳!”
加德纳赫然克制住了那股强烈的冲动,紧咬牙关,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言,你回头,朝外走,然后我给你讲一个秘密。”
“我不走,我陪你,我等你。”言云鸣咬牙切齿,“加德纳·杜兰!我不走!老子这次是为了你来的第九星轨!你听明白了吗!是你!不是蔚起!”
“我……我一个Alpha,特么从读书到现在,连Omega手都没有牵过。”言云鸣觉得自己语言系统已经开始完全无法被理性支配了,“你凭什么,凭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人家蔚起……至少都还有二次分化成Omega的诚意!”
“言……”加德纳哄着他,“言,对不起啊,我是个Alpha,要不——我去问问蔚上校,看看二次分化有没有什么参考性没?我去取取经?”
“不要!”言云鸣被他这句话逗得又好气又好笑,但是依然难以克制满腔冲击的怒意,“加德纳,你现在不许给我开玩笑。”
“不开玩笑。”加德纳温声,“我可是病号啊,病号是需要休息的,我要休息了,你可以不可以去给我找一株含羞草,和你一样的,一碰就缩回去的那种,好不好?”
“胆怯没有什么不好。”
“这样,你每缩回去一次,我就碰你一次,然后,慢慢等你张开叶子,然后重新朝我张开。”
“言云鸣,我喜欢的。”
加德纳难得说什么这样服帖的软话,甜的就像诱哄,言云鸣脚步像是不受控制般,缓缓地转了过去,一步一步朝着隔离间的门走去。
隔离间的门缓缓合上,冰冷的金属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响,像是将两人的世界生生隔绝。终端通讯响起,是加德纳,言云鸣慌忙接起。
“我会给你找含羞草的。”言云鸣潦草的咽了咽哑然,平静道,“你不用再打电话来叮嘱一遍。”
“出去的路有些长。”加德纳低声,“我送送你。”
“偷奸耍滑。”言云鸣低骂了一句。
“你记不记得我们刚认识的那年,中央星系的天气系统失控了,暴雨夜?"
“当晚大规模用电,连锁反应,中央军校的训练场电路也故障,我们两被关在器械室一晚上,冻得实在不行,裹着恒温毯抱着睡了一晚上。”
言云鸣:“记得。”
加德纳:“那天晚上我其实没睡着,你睡着以后,一晚上都盯着你的脸发呆。”
言云鸣勾了勾唇角:“流氓。”
加德纳不以为然:“就知道你会这么骂。”
言云鸣还想回嘴几句,加德纳却突然难得的打断了了他:“言,你要记得,那天晚上抱着你的人,是加德纳。”
“我知道。”言云鸣觉得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像小孩子,“加德纳·杜兰上校。”
加德纳:“没有加德纳·杜兰,只有加德纳。”
这话没头没尾,听得言云鸣一愣。
隔离间内,加德纳的脸色已经金白如纸,俊美如诗的金发军官指节凸起变形。脸部肌肉痉挛,五官扭曲,冷汗如雨下,却紧咬嘴唇,血色全无。
他的身体因剧痛颤抖,双手握拳到指节泛白,努力维持着一丝清醒。
强忍蚀骨之痛,言辞漫不经心。
“言,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都很羡慕你和蔚起。”加德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你们有那么深的羁绊,而我,却像是一个局外人。”
言云鸣的脚步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