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把中央星系留下来了……”言云鸣前言不搭后语,“只有我还在这里了,但是我开始一点点把他们忘了。”
“我要回家,我们要回家……”
加德纳抱着言云鸣坐回了沙发里,酒精的醉意滋长在他们之间,他们却相隔在两个不相企及的时间,咫尺天涯。
“言,我好希望我可以理解你。”加德纳把这个人搂在自己怀里,扣着他的头,保护在自己的怀里,“可是我不是加德纳·杜兰。”
我只是他的影子罢了。
我不过只是另一道延续的可能。
“我没有拥有也没有失去,没有经历也没有旁观,我到底该怎么理解你啊?”
“第九星轨、中央军校,还有蔚起,他们之于你到底算是什么意义?”
“这一切到底是什么?”
“家在哪里?”
“言云鸣,你教教我吧。”
加德纳阖上双眼,仿佛信徒无力的祷告。
他渴望共情这个人。
“如果这是痛苦,我愿意痛苦的。”-
这独属于你们的阵痛-
“很多细节我不能透露,也许你可以自己查清。”
“不过——”
“整个第九星轨边境线上,十三个恒星级舰队,两百七十九个星舰,二十六个太空城,七个人造小行星,二十亿的人命……”简秀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们的死,都背在我的身上。”
这是一个庞大到曾经的简秀不可想象的数字。
“甚至就在今天,无论直接间接,我又要了一个人的命。”
齐局长的死直接注定了齐家的倒台。
蔚起的手被简秀攥住,摁得很紧,无法抽离,不过,他也没有想过抽离,甚至在这样漫长的叙述与对视中,这不自觉变成了一种纠缠,他的指腹时不时擦过青年脸上的软肉,摩挲着细腻的肌肤。
简秀知道,蔚起曾经戍守边境。
第九星轨,那里才是刻画蔚起真正独身一人的第二故乡,那里有蔚起埋骨边疆的战友,有他前半生数不清的同窗师友,有蔚起现有年岁里半数的光阴。
那是蔚起的半壁人生。
彼时,简秀甚至没有真正明白,自己好像只是在做一件非常普通的小事,没有违背本心,没有宏阔野望,可为什么一切就偏偏到了这样的境地。
有人殚精竭虑,不过微波寥寥;有人一念之差,却改覆天地。
“蔚起。”简秀低声唤着蔚起的名字。
为什么要叫我的名字?
蔚起指腹擦过了青年的软肉。
简秀,你知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远离我?
屏蔽贴已经抑制不住滚烫的腺体了,白檀香的信息素几乎要在这一刻全部汹涌倾泻,蔚起来不及去更换新的屏蔽贴,橙花就在他的眼前,而它的主人正满心满眼的望着自己,满怀希冀。
简秀,你害怕吗?
简秀发现,其实自己是害怕的,不过是自己的恐惧从那片玫瑰色的星野极光改换到了其他地方。
蔚起,倘若我不遇见你,那么我应该会在曾经的浑浑噩噩中依旧平静,然后忘记一切,忘记骄傲,忘记痛苦,忘记初心,也忘记自己。
最后,半梦半醒,以为一生。
简秀追问:“你会恨我吗?”
不要吓到他了,蔚起这样想。
白檀强迫自己沉沉压到一个浓郁厚重的状态,可是百分之百契合度的信息素实在是兼容度太高,橙花浑然不知这和素日里无知无觉的亲昵有什么不一样。
简秀深深呼吸了一下:“蔚起,我该怎么办……”
他垂下眼眸,宛如认命一般,逐渐靠近了蔚起,缓慢,且不可偏移,但是蔚起随时可以抽离,随时可以推开他。
他像是一只风里孱弱的蝴蝶,颤颤的向前飞去。
直至唇齿相依。
他吻了他。
简秀刹那瞪大了自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