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有你的顾虑,但是这个选择,也绝不是军部在草菅人命的基础上提出的,军部有军部的考量。”刘和昶压低了嗓音,“这次的事件影响太恶劣了,内部的背叛要远比外部的袭击所造成的损失要高,甚至裂缝还是处于我们最为信任的一线军官之中。”
“我知道,但是边境……”言云鸣其实完全理解中央军校内部需要有一场清洗,所以要有一个合理的借口将这些牵扯其中的军官隔绝开权利中心、却又无法脱身。
就近的边境实践课程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边境地区的实践课程主要针对于边境虫族与前线战场的实地认知与勘查,为了保证学生的安全,一次边境实践课程需要至少八成的教师力量陪同?,而这种高严密的群体行动几乎将所有个体绑定到了一起,几乎很难做到毫无声息的脱离。
刘和昶打下了最后一层保险:“这次,边境军会协助接管。”
言云鸣呼吸急促起来:“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可是那些学生他们还是孩子。”
“孩子?不小了。”刘和昶语气有些发冷,“小言,你们那一届最早牺牲的毕业生,当时也才不过二十三,小言,他是我的学生。”
言云鸣的双耳嗡鸣,身型摇摇欲坠:“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小言,你情况特殊,我们不会派你前往边境的,你放心……”刘和昶宽慰的话语越飘越远,言云鸣已经听不清了,他颤抖地扯开面前的抽屉,翻箱倒柜的寻找着什么。
——“言,你知道蔚起喜欢什么口味吗?”玛希模糊的侧脸在阳光下格外明妍,她本就是个好看的姑娘,但言云鸣记不清了。
言云鸣浑身震颤,开始不受控制的干呕。
——“阿言,你说我们还得在这里喂多久蚊子啊。”息泽脸上脖子上都涂满了迷彩,凑近了揽着他,呼吸的热气一点也不避讳的打到他的脖颈上。
我的药呢?我的药呢?言云鸣反复诘问着自己。
——“帮我保密好不好,阿言,不要让他知道。”蒲明秋惯常羞涩的脸上是自然明亮的笑意,没有任何阴霾。
我保密了,我没有告诉他,一句都没有。
言云鸣无力的半跪在地上,额头死死的扣在冷硬如铁的实木办公桌的桌沿,指尖?压迫成极度压抑的青白色。
——“言云鸣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又串通起来控分!”李秋白气得直抓狂,“给我轮流当第二是吧!志气呢?骨气呢!”
教官,言云鸣无声的笑了,但是又想哭,他心脏剧烈跳动着,生生撕裂的痛。
“言云鸣。”一个清寒微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和刘和昶宽厚低沉的音色格外不同,非常清晰,凛冽如冰,“言云鸣,吃药。”
蔚起?
言云鸣呆愣地抬起头,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蔚起扒了下来,终端通讯已经关了,而自己却不知觉的紧紧抱着蔚起,蜷缩成了一团,打翻了的茶水、冷汗与眼泪混乱糊了自己与蔚起军装一身。
蔚起一手扣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捻着一颗熟悉的胶囊,语气平静温和:“言云鸣,吃药。”
“你什么时候来的……”言云鸣没有拒绝,吞下了胶囊,静静等待着熟悉的镇定类药物起作用。
蔚起:“刚刚。”
言云鸣陡然攥住了蔚起的衣角,脖颈紧绷:“蔚起,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知不知道,你绝对不能死!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言云鸣。”蔚起并没有推开突然失控的言云鸣,“我还活着。”
这句话仿佛拥有着某种魔力,顷刻间,言云鸣像是骤然松下的线软了下来,蔚起抬手稳稳地扶住了他,令他不至于狼狈的瘫软在地。
言云鸣:“军部决定提前边境实践课程,为了揪出创世纪的内线,可是那些孩子,还没有在边境线上真正自保的能力。”
蔚起:“放心,我也在。”
言云鸣阖上双眸:“孩子们不能有事,你也不能有事。”
“你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