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赌,他也没什么可以输的了。
蔚起,我本可无爱亦无怖。
可我偏偏遇见了你,故而从已死的胸口再度新生得了一点温热的跳动来。
所以,我不是再相信了人类,也不是再选择了人类,蔚起,我不知道我的人生还有没有下一个这样万般搓磨无力的十一年,只是你在,我一身孑然,不知如何相赠,我给你不必犹豫矛盾的权利,给你放弃我的权利,给你两全齐美的权利。
我没有选择人类,我只是选择了你。简秀咀嚼着这一点神思,翻来覆去,竟然从生生撕裂的疼里,觉出了一点浅浅的甜来。
如果这是星联为我布下的软肋,其实不必任何标记,更不必走到最后一步,只要你是蔚起,只要是你,我都可以甘之如饴。
但你不必知晓这一切,只需要是本来的样子就好,永远来日前途大好,永远恪守你的信仰,永远不必登高跌重。
为之困兽,我心甘情愿。
只在当下这一个瞬间,蔚起刹那有了从简秀苍白病弱的指尖抽出枪口的冲动,只不过是短短一息,却清晰又深刻的划拉在了他的心绪之上,毫无遮掩,茫然得全然不知所以。
一切惊涛骇浪都被遮掩于蔚起沉默的垂眸之下,寂静得没有声息。
简秀:“蔚起……陪我说说话……”
蔚起呢喃:“好。”
简秀:“花花……还好吗?”
蔚起的话难得的多:“长大了很多了,很喜欢扑到人怀里,喜欢赖在人怀里睡觉,只是……”
简秀:“只是什么?”
蔚起:“只是它似乎不知道自己叫花花。”
?“那……”简秀眉眼飞扬,几乎有些小得意,“你下次叫它蔚花花试试。”
“蔚花花?”蔚起哑然,旋即语调莞尔,“是个很好听的小姑娘名字。”
简秀依赖蔚起的怀里,像是一只放大版的蔚花花,眼睑困顿?昏沉:“不过……长大……上校,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蔚起认真思考了以后,给了一个自认为精准的答案:“比现在矮一些,小一些。”
如果不是现在身体不允许,简秀真的想捧腹大笑:“……上校,你认真的吗?”
“嗯。”蔚起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回答里的问题,但依旧诚实,“认真的。”
“上校可以说说小时候,有什么喜欢的吗?什么都可以。”明白了蔚起不善主动谈天,简秀趁着疼痛缓解的间隙,找着话题,“比如,食物,爱好,秘密,或者……人。”
蔚起思索着:“有。”
简秀:“可以……可以告诉我吗?”
“可以的。”在简秀不可得见处,蔚起的精神海包裹着二人,很轻,很柔,是鲜少有过的温和,“小时候,我妈妈很喜欢植物,她在花园里照看她养的花草,我就很喜欢坐在紫藤花架下面,做当天老师布置的作业,或者看书。”
简秀静静地听着:“还有呢?”
蔚起:“妈妈喜欢插花品茶,但是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天赋,不过捧场的只有我爸,哥,和我,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水平不错。”
“阿姨好可爱啊。”简秀不自觉的放松,“我也会很捧场的。”
“我知道。”蔚起说道,“你一直很好。”
简秀:“不过,你还有哥哥?我记得……”
他记得蔚起的出生纪录上显示,蔚起应该是蔚深夫妇的独子。
蔚起:“对,有一个,并不姓蔚,但是和我一起长大,也是我的家人。”
简秀语气笃定:“你很喜欢他。”
“喜欢,他是我的哥哥。”蔚起并没有避讳这一点,“他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看,就算我长大了,他也会专程从外星轨赶回来,给我过生日,带着很多他觉得适合孩子玩、很有意思的小玩意儿;比如他出差当地孩子们玩的小木偶、可以用来自制人造宝石的儿童玩具,或者是投影记录过的风景的水晶球。”
简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