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断裂的剧痛,他已经感知不到自己四肢的知觉了。
他癫狂地大笑着:“哈哈哈哈哈……简教授……你咳咳,哪怕是到了现在,你也不敢杀了我吗?”
简秀低头,他今天原本穿的是中央军校非军职讲师银白色的制式正装,现在,早已经被风尘仆仆的尘埃与满地狼藉的血肉爬满,圣者慈悲般的白色无所踪迹,仿佛从未存在。
“莎莉”在他的身后,她的身体再以诡异的趋势逐渐裂变,简秀不敢回头,不敢去看这个曾经那么乖巧美好的孩子现在变成了什么样,不敢去想到底是为什么会是莎莉。
劳伦斯依然在笑着:“简秀!你把我凌迟了又有什么用!你还不是救不了你的学生,你救得了谁?你真的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选择莎莉吗?你还是不敢杀了我!你才是那个懦弱的罪魁祸首!”
太狼狈了,这一刻,简秀胸口弥漫上了一种强烈自我厌弃的恶心感。
劳伦斯:“……呼……呼……你好像并不在乎你的未婚夫……哈哈哈,也好,他现在正在和中央军校的叛徒在一起,哈哈哈哈……和你一样……和你十一年前一样……”
上校?蔚起……
为什么……还是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该的,不应该的才对……
“你们要对他做什么?”
简秀浑身颤抖,静静地地踩在了劳伦斯的伤口上,半跪下身,神情空白,像个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傀儡,行尸走肉。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简秀苍白纤细的指尖逐渐落在了劳伦斯的脖颈之上,俯下了身体,死死地凝望着这个此前与他素昧平生,却又有几分神似的青年,“嗯?圣子阁下,告诉我,为什么是我呢?你问过你的老师吗?为什么……偏偏是我!”
莎莉不应该死,蔚起不该被连累。
劳伦斯:“唔!咳咳咳!!!”
我是真的有罪吗?
药效的后遗症如潮汐一般时涌时现,简秀愣愣地感受着自己与躯体的一寸寸断联,指尖的脱力感起起伏伏。
我是连活着都有罪吗?
劳伦斯:“哈哈哈……哈……你不回头看一看那个‘孩子’吗?”
简秀呼吸几乎停滞。
劳伦斯挣扎着仰起头,音色沙哑而嘲哳:“教授,您真的不看一眼吗?毕竟……九号试剂的起点,可是……可是由您亲手开启。”
十一年前,遥远的第九星轨,宇宙之中的恒星风穿透了时间与空间,腐烂与消亡的回忆与剧痛在刹那之间奔徙而来,洞穿了青年此刻的心脏。
如坠深渊,炼狱蚕食,万劫不复。
简秀,你有罪-
贤者杀死了他,我的耳朵听闻。
我在他身后,凄厉的哀鸣如斯悦耳。
天仙子如是说-
“呲啦——”
喻柏花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终端的通讯似乎出现了信号波动的起伏,她面不改色地丢开了已经报废的狙击枪,半跪下身,扯开了刚才偷袭她的袭击者脖颈处的仿生面具,看见一张有些熟悉的五官。
“兰德教官,为什么。”喻柏花没有诧异,更没有松懈,而是依然保持着压制束缚着兰德的状态,“你这是背叛。”
自从被揭开面具,兰德松懈了身体:“喻主任,咳!和您共事了这么多年,倒是我小看Omega军官了。”
“兰德·哈特!”喻柏花眸光深邃锐利,死死扣住了兰德的下巴,防止他的任何自裁,“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次非法袭击背后还有谁!你们……”
“唔!”不等喻柏花逼问完毕,兰德的身体骤然滚烫!意识到了不对的她即刻起身脱离开了原地,强烈的精神海频波自内而外爆发出来,强行通过短时间剧烈的能量压缩迸开了自己与兰德的距离,退至身后的局域网控制室内,不作任何犹豫,立刻摁下了合门键!
在这一切发生的同时,兰德的躯体爆发出剧烈刺目的白光,密集的激光切割射线将温热鲜活的生命分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