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压缩精神海而形成的高杀伤性,这所要耗费的体力与精力远远高于一般的攻击方式,更为考验操纵者的能力。
一开始,亚希伯恩也试过能否和蔚起打消耗战。
可是,蔚起的精神海远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强悍磅礴,每当他自以为自己堪堪避过了,便会有更密集的精神丝织就的罗网攻来,源源不断,生生不息,直至避无可避。
在蔚起的精神海可控范围以内,亚希伯恩连枪都开不了。
蔚起的每一道攻势都极为致命,目的精确,没有任何花哨,直接了当得可怕,仿佛曾在他的手上重演了无数遍,习以为常。
而亚希伯恩,连五分钟都没有撑过;其实应该更快结束的,因为言云鸣的一句话,蔚起终究还是留手了。
他的眼神逐渐模糊,可他仍然努力将目光聚焦于逐步向他走近的蔚起身上,大局已定,反而没有太多的顾虑,亚希伯恩放松了很多,显得格外宁定。
“为什么呢?教官。”他低声问着,视野渐渐模糊,呼吸愈发稀薄,“为什么……总要用那样的目光来看我们呢?”
那不是教官看学生的目光。
不满,冷淡,作壁上观。
蔚起停了下来。
他半蹲下身,与自己的学生视线相平,终于不再是俯视的角度。
“既然自己都无法忍受。”蔚起淡淡地说道,“为什么又要去漠视欺压无辜者呢?”
“什——”亚希伯恩猛地瞪大了双眼,极为惊诧的模样,可他的指尖却在此时飞速窜出一根由精神海凝为的长针,毒蛇一般袭向了靠近了他的蔚起脖颈的要害处!
对,亚希伯恩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过自己可以正面拖住蔚起,他一直在等,等一个最好的时机,能偷袭效果最佳的优势时机!
他眼看着锐利的针尖无限逼近,将要穿透那道冷白的咽喉——
噗!
是利刃没入血肉、浸染着湿润的闷声。
蔚起凑近了眼前这位哪怕身处绝境也没有放弃偷袭自己的学生面前,在他的耳畔低声评价道:“反应很好,战备意识不错,我会为你加分的。”
说罢,他手腕一横,骨节断裂的闷声而动——蔚起用军刀绞断了亚希伯恩的喉咙。
亚希伯恩的瞳孔瞬间开始涣散,本就笨重的呼吸戛然而止,已经虚焦的虹膜之上,倒影着蔚教官一刀割喉时云淡风轻的姿态。
自蔚起军装中绷出一根精神丝,悠悠然然的松开,将方才被缠绕分裂、断成几节的的一根长针松开。
它如它的主人一般,渐渐消散湮灭,化为了系统中一串不甘且不愿的数据。
零:“‘恩克多拉斯’,确认阵亡。”
当亚希伯恩再度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经被强制转换到了旁观视角,可自由选择跟随任一人物,可他却并没有离开,视野依旧跟随着系统最近分配于他的蔚教官。
刚才蔚起的措辞很出人意料,至少出乎亚希伯恩的预料,他缓缓抬眸,望向了利落抖净刀刃血渍的蔚教官,困惑积压已久,豁然开朗。
原来是这样。
他说的是——“无辜者”。
无辜者,而非文学教师,也不是Omega与Beta。
蔚起在意的不是选修科教师身为师者被自己的学生冒犯,更不是所谓的Beta、Omega与Alpha之间的所谓性别矛盾。
他所关注的,要远比掺杂了太多情绪性的词汇而修饰的身份更纯粹得多。
刻意无视轻蔑他人就是不对,故意用信息素压迫他人就是错,肆意无序的在自己所占尽优势的领域嘲讽弱势者就是恃强凌弱。
尤其在于……对方并非罪者,他们只是文弱,而在蔚起看来,错误就是错误。
一切,不以任何身份、矛盾,外物而转移。
蓦然间,亚希伯恩想起了如雪般的苹果花,以及花树下浅浅微笑的简秀。
那么明亮,那么易碎。
与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