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R新中野是否有信心打破他们的统治?许度选手昨天的‘宣言’是否会给团队带来额外负担?”
“林教练!TOS事件后,联盟是否对VOR有额外保护措施?如何确保选手不再受到类似干扰?”
“许度!作为一个新人,昨天那一番发言是否有点太过高调了?有没有想过万一今天输了比赛,舆论会如何反噬?”
闪光灯连成一片,刺眼的白光穿透车窗玻璃。保安奋力维持着秩序,形成一道人墙。
VOR全员目不斜视,在安保人员的簇拥下快速通过。
许度微微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能看到紧抿的唇线和绷得紧紧的下颌线。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自己身上,探究、审视、质疑、甚至带着看戏的恶意…
进入相对安静的选手通道内部,隔绝了大部分噪音,但那种被无数眼睛盯着的感觉依然如影随形。
通道里光线不算明亮,只有安全指示灯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江限走在许度身侧,敏锐地捕捉到他比平时更紧绷的肩线,以及帽檐阴影下那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
“先去趟洗手间。”江限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是对许度说的,也是对旁边的工作人员示意。
他脚步自然地一转,带着许度偏离了通往备战室的主通道,拐进了旁边相对僻静的洗手间区域。
第63章
洗手间里空无一人,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反而有种奇异的宁静感。
江限反手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最后一点通道的回音。
许度走到洗手台前, 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哗哗流下, 他双手撑在冰凉的陶瓷台面上, 微微弓着背, 没有立刻去碰水。
帽檐依旧低垂, 遮住了他的眼睛。那紧抿的唇线和绷紧的下颌线,清晰地传递着他压抑的烦躁。
他不是害怕舞台, 更不怯战。那从指尖窜起的细微麻意和被紧紧攥住心肺的滞涩感…
是因为外面那些闪烁的白光,那些伸长的黑色话筒。
洗手间里的消毒水味和医院走廊里挥之不去的、象征着冰冷、绝望的气味重叠在一起。
眼前白光一闪,记忆像一头蛰伏的巨兽被彻底激活,汹涌地撞碎了他强行维持的冷静。
那是更刺眼、更密集的闪光灯。无数道白光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混乱的人声尖锐地撞击着耳膜,内容模糊不清, 唯有“跳楼”、“抑郁症”、“是他妈”这几个词反复刺入耳中。
他推开家里的门,迎面撞上一片刺眼的闪光灯和鼎沸的喧嚣。
黑色的话筒冰冷地怼到脸上,密密麻麻地堆迭簇拥。
“能谈谈你母亲的情况吗?”
“听说她长期有精神问题?和你有关系吗?”
“作为儿子,你没察觉到她轻生的念头吗?!”
……
这些声音尖锐而混乱, 裹挟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兴奋。
那时他不过才刚上幼儿园, 亲生父亲不知所踪,只留他独自在家。
早熟的他僵在原地, 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耳中只剩一片巨大的嗡鸣。
母亲最后和他吃的那一顿饭,停尸间那被摔成支离破碎的形状, 所有残酷的画面被这刺目的闪光和恶毒的追问撕扯得更加鲜血淋漓。
世界在他面前旋转、扭曲,只有那些黑色的麦筒,构成了他视觉中心唯一清晰的存在。
自那以后, 密集的闪光灯,堆簇的麦克风,就成了潜意识里烙下的创伤图腾,他厌恶一切镜头。
“…操。”
一声短促、压抑到极致的低骂突然从许度紧抿的唇缝里挤了出来。撑着台面的双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
水龙头还哗哗流着,水声成了这逼仄空间唯一的背景音。那股消毒水的气味似乎更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