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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奸邪为祸朝堂,断天下读书人之后路。

新帝御极,正是锐不可当之时,必要一举铲除此祸患。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谢谦次日便要动身往宣平府,彻查元和三十年乡试。

离去之际,他倒还有一处不明。

陆憬知道他心中所虑,淡淡道:“想问便问罢。”

“是,多谢陛下。”谢谦开门见山,“不知陛下预备如何处置顾长瑾?”

从江南水患后,平心而论,他再未将顾长瑾与首辅奸党一概而论。

那时江南暴雨倾盆,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

朝廷拨粮,层层盘剥。江南官商勾结,哄抬粮价,灾民深受其苦,饿死者不计其数。

赈灾队伍中尚有陈党官员掣肘,官官相护,又刻意引灾民暴乱,令他们初到江南举步维艰。

是顾长瑾三天三夜清查知府账目,再由他带着禁军挨家踢开账上富商粮仓,总归解了燃眉之急。

危难临头,最是能看清人。谢谦不知顾宁熙为何愿意反水帮他们,总之不会是首辅授意。

赈灾江南,抚恤百姓。如此功绩,外人看来太子殿下借此彻底在朝中站稳脚跟。但赈灾的凶险多变,百姓的无声血泪,又有几人能知?

顾长瑾的确有犯律法,但她从未贪污、鱼肉百姓。依谢谦之见,功过相抵,可从轻发落。

“朕自然不会要她性命。”

纵是震慑陈党,也断不会拿她作例。

如此,谢谦施礼告退。

御书房中归于宁静,陆憬望书架上几处涉案的乡试答卷。从元和十五年至三十年,分列置于其中,有些因地方保存不当,业已泛黄。

在见她之前,他尚有一事未明。

顾宁熙熟门熟路找到了糖画摊子,这一回要了一只白兔。

糖画拿在手中,不多时听见糖葫芦的叫卖声。

眼见着顾宁熙目光望去,陆憬笑着摇头,着人去买来,又替她拿在手中。

算不准午后能得多少闲暇,顾宁熙没有在街上多耽搁,拉着身侧人玉白的衣袖进了一间书铺。

她如愿寻到了想要的两册话本,又林林总总淘换了些别的。

陆憬随意翻开其中一册,是一本志怪小说,文字平实,有着不同于圣人书的鲜活气息。

书铺对侧就是一间茶楼,顾宁熙道:“郎君累不累?”

她面上明晃晃地写着想要的答案,帝王于是点头:“去坐坐罢。”

二人选了二层的雅座,点上一壶清茶。

一楼大堂内有位说书先生在讲戏,看客们听得津津有味。顾宁熙到得不凑巧,只赶上了后半折。好在凝神听下来,坊间小说多有相通之处,凭前半折的戏能猜出个大概。

一折讲罢,说书人一摇折扇,围着的听书客们纷纷叫好。

趁着人尚未散去,说书人便取出一只收钱用的小笸箩。他的书讲得绘声绘色,愿意打赏的听客也多,小笸箩中很快聚起一层铜板。

说书人饮了些茶水,稍作歇息。

茶客们有离去的,也有接着坐下预备听下一场的。

顾宁熙用签子挑了枚果脯,见帝王身边的总管秦让带了一人上得二楼来,呈给她一本小册。

“夫人请。”

此人是茶楼的管事,客人们若有什么额外想听的,包了银钱尽可以点。

顾宁熙饶有兴致地翻看着,很快选出了一折。

不多时说书人准备开锣,大堂中还特意拉起了布帘,点上三两支烛火。

“这折戏我以前读过。”

偏殿中,御医已经来为太上皇行过针。

但再如何妙手回春的灵丹妙药,都不及孙敬的一句话。

得知顾家二郎君是女郎的那一刹,太上皇如释重负,大喜过望后整个人都有些脱力。

“太上皇,您保重龙体。”

太上皇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