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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日子邀他到茶楼一聚。

茶香氤氲,孟庭瞧眉宇间蕴着欢喜神色的人,也不自觉随她浅笑:“这几日瞧你心情不错。”

“是啊。”顾宁熙为表兄斟茶,今日设宴,一来是为答谢表兄替她做了那把短弩,二来则是小小地庆贺她从昭王府全身而退。

她与昭王殿下的关系修复得不错,对东宫也是一向恭谨。日后无论是谁登基,她应当都可以顺利请旨外放。

等她改进完手中的江东犁,再琢磨新筒车的搭建,三不五时参与几项休憩工事。攒足了政绩,外放时应当能有更多选择余地。

孟庭瞧她面上的明媚笑意:“不过之前还听你说,你在昭王府中过得尚可?”

如今离了王府,熙儿如此开怀,难不成是在王府中受了委屈?

“这个倒是不曾。”

顾宁熙喝了口茶,其实她在留在昭王府中也可。只不过她毕竟是东宫的人,长久留在昭王府不便。况且昭王殿下虽然眼下没有怀疑她的身份,但天长日久,难免一不小心惹他察觉。时机既恰当,她及时抽身离开更好。

她思虑周全,孟庭含笑点了点头。

夕阳西斜,雅间中笑语不断。

同样一抹落日余晖,映入昭王府的值房中。

“殿下。”孙敬唤人开了锁,这间值房本是顾大人所用。自顾大人搬走后,他想了想还是交代西院的管事,这间屋子暂且别挪作他用。

原本只是无心的叮嘱,没想到昭王殿下晚间在王府中散心,不知不觉竟真走到了这里。

值房不大,但许是没摆什么物件的缘故,显得格外空旷。

陆憬抬步进了屋子,吩咐人都退下。

值房的门自外间合上,陆憬独坐于案后,望着干净整齐的桌面微有出神。

以他的习惯,总爱将桌面堆得满满当当。有时画图画得入迷,桌上横七竖八摆了十几支画笔都是寻常,也难怪他总是找不见书。

想起少时与元乐的旧事,陆憬笑了笑。

已经有四日不曾见到他了,他想。

也不知他回东宫后过得如何,是否会被人为难?

陆憬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叩于木案。

为什么非要避开元乐呢?他忽而想。

他分明问心无愧,大费周章回避反而显得心虚,显得不同寻常。

他对元乐的情愫,或许未必就是心动,而只是对好友的欣赏。

也是,放眼京都,欣赏元乐之人不知凡几。

他又没有经验,凭什么断定这就是喜欢?

翻来覆去思索许久,陆憬忽而对自己有些无言。在战场上他都甚少退却,为何在此事上要如此逃避?

难不成是回了京都,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天色渐暗,膳房的管事走了一趟西院,求问孙总管殿下是否要传膳。

孙敬也拿不定主意,殿下已在屋中坐了许久,估摸着是想到什么要紧事宜。

不过又过了一刻钟,孙敬上前叩门时,昭王殿下神色已如常。

陆憬确乎是想明白了些。

大约是政事还不够多,以至于他生出这许多杂念。

既逐步接手了尚书省事宜,他理应更勤勉些。

管事的刘嬷嬷皮笑肉不笑:“夫人今日累了已经歇下,二郎君若有孝心,明日再来吧。”

顾宁熙分明瞧见正屋中还点着烛火,虽说一直不喜她,但沈夫人在人前总是装得贤惠大度的,是位合格的当家主母。

萱和院中如此态度,顾宁熙也不再自讨没趣:“那便请姑姑好生照顾母亲。”

她转身离去,横竖今日不是她失礼。

“打发走了?”明间内,沈氏抚了抚鬓边金钗,淡淡道。

“回夫人,正是。”

侍女替夫人捏肩,大姑娘与三郎君同在夫人院中请安。

知道顾宁熙吃了个闭门羹,顾宁铮心中快意。昨日被父亲罚跪祠堂,他的膝盖到现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