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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亮的声音传来,顾宁熙循声回眸,见到了笑意明媚的洛昀。

见她手中握了长弓,顾宁熙笑道:“洛姑娘是也要参与三日后的围猎?”

“自然!”洛昀意气风发,她是万寿节射柳的魁首,纵以女子之身参与,也没什么世家子弟敢置喙她。

她身后代表了南安侯府,趁着还有两日光景,洛昀闲时勤加演练,要为侯府在猎场上争一席之地。

顾宁熙笑了笑,赞她道:“虎父自然无犬女。”

“多谢!”

谢谦满饮了杯中酒,相较于朝堂,战场上更适合他。

酒入喉,带走千般复杂心绪。

从前在战场,都是他们几人一同上阵杀敌,互为彼此后盾,这一回单剩了他一人。

“多加保重。”甄源道。

秦钰最熟知河北军务,从回京后一直与殿下多番商讨。从望云楼归府,城中几条街巷正往前线运送军需。顾宁熙的车夫便绕了一段路,过昭王府门前时,顾宁熙推开了马车的窗子。

从他离京后,偌大一座昭王府显得空旷许多。日光照耀下,刻“昭王府”三字的烫金匾额庄严如昔,不可冒犯。

王府门前,孙敬正领人调度车队。纵然宫中有意压下消息,但十一月十五那晚的庆功宴上,文武百官多少双眼睛看着,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

脉案虽未流出,可淮王殿下席间吐血不止的模样,除了中毒不作他想。此外,这两日太子殿下与昭王殿下都被留在宫中,愈发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你怎么看?”孟府内,孟庭合上了书房房门。

原本私下里与熙儿相处,他总会留一扇窗子。但今日交谈的事太过敏感,也恐宣平侯府人多眼杂,他们才选择清静许多的孟家。

无凭无据,顾宁熙只说自己的结论:“不可能是昭王府动的手。”

她清楚昭王殿下的心性和为人,就算与淮王交恶,就算夺嫡之争步步紧逼,他也不屑用这等下作的手段。

“那便是——”孟庭压下声音,“是淮王殿下自导自演?”

他不了解昭王,但他相信熙儿的判断。

此案陛下虽说交付有司秘密查探,但四方总有消息传出,亦很难查到其中来源。

淮王殿下中毒的时机颇为微妙,正好是选在河北军营中,种种证据都指向昭王殿下。

况且他还特意选在庆功宴上捅出此事,令所有人始料未及。

孟庭道:“安排得步步缜密,如此水到渠成,反而惹人怀疑。”

就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陷害,目标唯有昭王府。

顾宁熙不语,强迫让自己客观些许:“但这般明显,有时候也会让人揣测,昭王府正是仗着自己是最大的嫌疑对象,行事无所顾忌。”

孟庭明白顾宁熙的意思:“况且河北军营中昭王殿下大权独揽。就算查明真相,并非昭王府所为。但淮王乃昭王殿下的亲弟弟,恐怕陛下也得治昭王殿下一个失察之罪。”

卷入夺嫡混战中,刑部和大理寺还不知该如何头疼。

顾宁熙没有更多的凭证,沉吟道:“那便先从谁获益最多来看。”

淮王重伤,昭王被疑,最大的得利者是——

东宫太子。

顾宁熙轻摇头:“太子殿下为人素来宽和,有时反而失于果决。他对淮王殿下这个同胞的弟弟,也一向是疼爱有加的。恐怕未必忍心下此狠手。”

孟庭道:“或许越亲近越信任,反而越没有防备。”

案情扑朔迷离,东宫、昭王府、淮王府,似乎没有一家能完全脱得了干系。

顾宁熙道:“但眼下,仍就是东宫那边占了上风。”

河北大捷,陛下本应该厚赏昭王殿下的。但对着这个功高震主的儿子,恐怕陛下已犹豫许久。庆功宴上这一遭,正给了陛下名正言顺的拖延的理由。

“顾大人!”

见到一乘熟悉的马车,孙敬赶忙放下手中事,上前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