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叹了口气。
顾宁熙在陆憬身旁坐定,秦钰恰好坐在她对面。
她与秦钰原本关系不错,亦很敬佩秦砚铭年少上战场,独自一人重振了齐家门楣。
但今时不同往日,秦钰迎娶她的长姊在即。
纵然知道他是真心恋慕阿姊,但一想到往后阿姊要离开她与他一同过日子,顾宁熙再看秦砚铭时,总觉得横竖都不顺眼,能挑出不少毛病。
秦钰承受着顾宁熙的目光,对她讨好地笑了笑,早有准备要投其所好。
如此,又换来陆憬一记眼刀。
谢谦脑子最灵活:“这么算来,那陛下与砚铭之间,日后岂不是连襟了?”
这话陆憬和秦钰都听着顺耳,甄源一想的确如此。
砚铭十二月初五与顾家大姑娘完婚,他和怀澄都已备好了礼。
甄源笑道:“砚铭好事将近。就是不知陛下与顾大人何时成婚。”
打从那年七夕知道了消息,他本以为过不了多久陛下便要立后。谁成想一来二去,竟拖到了今日。
陆憬思忖着回答,一旁的顾宁熙已轻松笑道:“那得看陛下的意思。”
陆憬转眸,顾宁熙却低了头不看他。
字斟句酌回忆着她方才的话语,陆憬的心忽而跳得厉害。
他再抬首时,又对上怀澄意味深长的目光。
谢谦拨了拨烤肉,他便说么,陛下迟迟不给顾大人名分,实在不妥。
放眼如今的大晋,谁还能做得了陛下的主。
陆憬总觉得那目光古怪,却说不出所以然。顾宁熙伸手去拿糕点,其实林棋文治武功都平平。只不过有宁国公府年复一年地在背后为他造势,同僚中又有不少人愿意捧着他,以致他都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真拿自己当同辈世家中的第一人。
“换块点心吧。”顾宁婉出声。
这一盘桂花糕熙儿都吃了大半,分明旁边的两种点心才是她素日里更喜欢的。
铜锣敲响,最后场上以二十四筹对二筹收尾。
就那二筹中,还有一筹是武安侯随手替他们打进去的,施舍的意味太过明显,比二十四对一更嘲讽。
“我们走吧?”看完了赛事,顾宁婉想和顾宁熙先行离开。省得到时候熙儿还要撞见陛下,而她也不想遇上相熟之人,与她们就方才的击鞠赛叙话,再听她们真心假意地夸赞她的好姻缘。
这一场马球赛,齐国公府大胜宁国公府,顾宁婉心底自然是畅快的。想到宁国公府要对她用的龌龊手段,她便觉得不齿,恨不能回报一二。
可这份畅快之中,却全是她的夫婿为她做主,为她打了林府的脸,与她自己无半点关系。
旁人提起来,必定是齐国公是如何神勇,如何骑射俱佳;而提到她,便是她有福气,嫁了一位好郎君。
马球赛如此,所以顾宁婉很能理解妹妹的心境。
熙儿当下的政绩是自己得来,一旦嫁了人,纵然再尊贵,所有的荣光便只能依附于那位九五至尊。
顾宁熙垂了眸:“阿姊,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寻不到破局之道。总不至于,她还能跑了不成?
不多时肉渐渐烤好,陆憬用匕首割了火候最好的一块兔肉,先递给顾宁熙。
顾宁熙尝了尝,眼中一亮,含笑对他点头。议事的主帐内,第三道圣旨方发出。
传陛下的旨意,营地中有刺客潜藏,欲行不轨。即刻封锁营地出口,严格排查出入。
各府营帐须立刻点清人数,上报禁军。如有违者,以同党论处。
不单是各府带来的人,九云山上下驻扎的所有人等,都要一一接受盘问。哪怕是在营地服侍多年的人,都不可免,以防有漏网之鱼。
兹事体大,各府不敢有为。有晚归的子弟若要进营地,与得府上有人亲自去领。
陆憬坐于营帐内,只午后的功夫,她不可能离开营地。
营地一共四个出口,其中一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