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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

陆憬指节泛白,无声叩问。

南安侯府之事,他有什么立场、以什么理由唤元乐过来问询?是好友,是上官,还是其他?

他眸中讥诮,唇畔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天边最后一抹光亮隐尽,明月悬空。

琼林苑内灯火繁盛,似与星月争辉。

随着内侍声声唱和,翰林苑内齐齐肃顾行礼。

“臣等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熙和帝在数十仆从簇拥之中驾临,三呼万岁之声回荡在苑中。

“众卿平身。”

帝王声音温和,待得在上首尊位落座,众人方回原位。

顾宁熙的席位靠偏靠后,虽不见上首尊位情形,但也依稀知晓陛下龙体欠安。

自元和三十年以来,陛下一直缠绵于病榻,对朝政多数时候有心无力。

今夜也是因朝廷新科取士,陛下欢喜,故而撑着病体前来。

“开宴。”“你连日来政事辛劳,这是母后特意让人给你熬的。”

鸡汤炖了一日,依照太医开的食补方子,蕴着些许药香。

陆憬无甚胃口,只是淡然接过。

瞧着帝王喝了几勺汤,言太后示意侍女继续布菜。

碗中膳食动了几筷,言太后笑吟吟道:“将要开春,宫中插瓶却还是多用梅花。”

“后宫也冷冷清清的,关于纳妃一事,皇儿可有定夺?”

言太后不能不操心此事,此番再度提起时,竟意外得了个想要的答案。

“儿臣已有人选。”

“是哪家的女郎?”言太后声音中有些惊喜。

不枉她元宵佳节召了各府女郎入宫,费心安排,数度提起,皇帝总归听进去了她的话。

顾府的三姑娘,印象中是个知礼识进退的。家世也好,伯爵府的嫡女,可堪为妃。

言太后心中满意,又道:“只她一位?”

“是。儿臣已交由礼部备办。”

“也好。”言太后点头,皇帝愿意纳妃便好。

她唯有这么一个儿子,自小到大,她和言氏一族从来都是将最好的东西双手捧与他。

如今帝王已然长成,许多事情她不能再替他做主。憬儿能遵从她的心意先行纳妃,虽说只有一位,对她而言已是足够。

宫人们捧着珍馐鱼贯而入,井然有序,分毫不乱。

顾宁熙舀了一匙汤羹,不同于新科士子们的兴奋拘谨,她倒是一心一意应对着面前的佳肴,毕竟晚些时分还有得应酬忙碌。

琼林盛宴,几年也就赶上一回。瑶华院在顾府后宅东侧,两进的小院自成一方天地。

宁远伯府百年勋贵家族,虽则几代子弟不成器,远不复当年盛时,但仰赖祖宗庇荫,根基尚稳。

府中一路行来,亭台阁楼,回廊轩榭错落点缀,富贵非常。

“三姑娘,这便是瑶华院了。”王嬷嬷乃秦氏陪嫁,在府中资历颇深,一向得脸。

她有心替夫人敲打这位从外头回来的三小姐,伯府门第非外头小门小户可比,不是什么人都能攀上的。

王嬷嬷当先一只脚踏入院中,还没来得及介绍院中各色花卉,顾宁熙道:“母亲既然身子不适,嬷嬷还是早些回去照料,不必留在此处。”

她下了逐客令,王嬷嬷不可置信回头,完全未料到初出茅庐的三小姐敢如此不给她脸面。

姑娘发话,向萍立刻接上:“嬷嬷请吧,今日多谢了。”

三姑娘已去往主屋中,王嬷嬷一拂衣袖,行了半礼告退。 女郎好奇开口,陆憬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答道:“此为十八房。”

会试之后,十八名同考官在此批阅五经试卷,故而得名。

顾宁熙还是第一次这般悠闲地在贡院中穿行,观诸般房舍。

她原先对贡院的印象,只有逼仄的号舍而已。

二人坐于廊下,帝王声音有几分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