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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出了朝宸宫视线,顾宁熙神色恢复如常。

灯会只是小事,无非是想试试罢了。

“容妃娘娘安。”

宫道上,着绯红官袍的年轻官员一礼,是顾宁熙难得的熟人。

翰林院修撰,刘喻。

陆憬会在年节召见他,必定有要事。

二人目光相交一瞬,对方面上是掩饰不住的讶然。刘喻心细如发,更何况他们二人对弈多时。

无需多解释,顾宁熙对这位友人报之一笑,携了侍女离开。

“刘大人,请。”

在原地立了许久,侍从低声提醒微有失态的清俊公子。

刘喻目送那抹身影消失在宫道一角,轻叹了口气。

太子殿下尤记得,淮扬府水灾,倾盆暴雨中,那不顾己身跃入洪流,救护下孤童的一抹身影。

究竟是为何?

更鼓响过两声,太子殿下搁了笔。夜色渐浓,顾府卧房内点起两盏灯火。

顾宁熙阅看着从户部调来的卷宗,时有抄录,省得太子问起时应答不便。

窗边,怀月仔细收拾着行囊。两副裹胸层层叠好,被她置于行囊最底处。

“郎君这一去,少说也要三日。城外不比府上,与太子同行,郎君千万要小心,切莫露了身份。”

顾宁熙笑着点头。

“时候不早,水已备好,郎君早些沐浴歇息罢。”

“也好。”

水汽氤氲,顾宁熙浸于浴桶中,鞠一捧热水,细细擦拭。

白皙胜雪的肌肤沾上水珠,透着粉晕,仿若雨后荷花,清丽绝伦。

水雾缭绕,眼前的光景如在梦中。

虽则忙碌,但她有了自己的宅邸,自己的俸禄。

她很喜欢这样的日子。

他其实,从未看懂过顾长瑾。

安分在位上坐了一会儿,见里屋只有她与太子二人,顾宁熙诚恳道:“殿下,臣这是卷进了什么麻烦?”

陆憬言简意赅:“贪墨。”

“哦——”用午膳时,御书房内,陆憬望着顾宁熙从食盒中端出来的那一碗物什,不禁陷入沉思。

“这是……从前只要我父亲受了伤,我母亲都会熬这碗药粥。”顾宁熙想要辩白一二,“御医检查过食方,并无碍。”

只不过她看着碗中这碗黑糊糊的东西,忽而觉得自己更像是刺客。

刚盛出来时,分明还没有这般难看。

大约是被桌上各色珍馐所反衬的缘故。

顾宁熙默默收回碗盏:“改日。”

陆憬失笑,见她神色怏怏,只以为她在忧心自己伤情,难以成眠。

“陪朕用膳罢。”他道。

顾宁熙依言坐下,午后的陆憬照旧忙碌。

御医来为他换药毕,顾宁熙随御医一同离开。

“去御园走走。”顾宁熙命其他人先行回长庆宫,只留了圆桃陪在身侧。

“世子殿下,这边请。”

侍从出声,顾宁熙抬首,看着出现在眼前三步远的人。

来人着世子官服,身长九尺,样貌硬朗,居高临下看来时极有压迫感。尤其是他目光中的审视,令顾宁熙十分不喜。

顾宁熙并未在宫宴上见过他,却能大致猜出其身份。

福王世子,陆谈。

他奉帝命巡视江左,年节时并未归来。

陆谈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清冷美人,自是知晓她是何人。

陛下新纳的容妃,果然好颜色。

美人一袭妃色对襟长裙,纤秾合度。肤若凝脂,不过薄施粉黛,容颜盛然,只一眼便胜过他府中所有姬妾。

绣芙蓉的玉带系于腰间,衬得那腰身不盈一握。

“容妃娘娘家中可有姊妹?若是有娘娘一半美貌,孤倒是想纳作侧妃。”

顾家门楣不过尔尔,侧妃已然足够抬举。

他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