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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髻罢,寻常些即可。”

“是。”

向萍梳发很有巧思,简单的随云髻经她之手,格外灵动雅致。

换了一身藕荷色绣芙蓉花的缎裙,顾宁熙初次踏出了殿门。

一顶暖轿停在宫门外,顾宁熙回望其上“临华”二字,方入了轿辇。

她手中捧一只泥金暖炉,偶尔掀起侧帘,望一望这座巍峨宫城。

“姑娘请。”她无依无靠,面黄肌瘦,衬得那双眼睛愈发大而可怜。

顾宁熙望战战兢兢的女孩许久,下定主意般带袁秀回京。

顾府虽小,总能养得起她。

彼时的陆憬神色复杂,他们奉旨南下赈灾,一路奔波。除了淮阳府,淮安府、清平府灾情更甚,带上袁秀随行,实在是将她置于险地。

“孤会命人另行将她安置,不必忧心。”

她披了太子的斗篷,愣愣看他。

太子殿下没有食言。等到顾宁熙回京时,袁秀已经由东宫的管事安排,被皇庄一对夫妇收养。

顾宁熙后来见过袁家夫妇,是极温厚朴实的人。他们多年无所出,收养秀娘后,也算夙愿得偿。

秀娘不久就改了养父母的姓,她在袁家生活,有双亲爱护,比跟着自己在顾府强。

她看得出来,秀娘到袁家过得很好。

顾宁熙留她在府中吃了晚饭。天未黑时,她交代小厮好生送人回去,看着她上了马车。

午后对秀娘说的话,也不知她听懂没有。

这个时候,离顾府越远,秀娘的日子才越安稳。

同样是宫廷总管秦让,此番亲自为她打开了御书房门。

几缕寒风随顾宁熙的脚步带入,奏疏已批阅毕,帝王坐于明窗下,显然是在等她。

“陛下万福。”顾宁熙欠身一礼。

帝王淡淡应一声,由她坐到自己对侧。陈府外,怀月被门房拦了许久,从午后直到日暮。

她再三禀明来意,方才求得门房通传。陈府开了一扇角门,顾她入内。

退婚大事,论理合该长辈郑重前来。顾宁熙身在狱中,怀月更是从未听她提起过双亲。事急从权,只能她代郎君前往。

恭敬呈了退婚书,陈家夫人总算给了她一分好脸,像是在赞许郎君的识时务。

怀月心中酸楚,牢记郎君的嘱托,务必要将定亲的玉玦亲自交还四姑娘手中。

总归首辅大人还念一点与郎君的师生情意,允了她一刻钟。

陈沁知道怀月,她与顾郎定亲时,府中有何人顾郎是与她交代清楚的。陈家四姑娘也不是不顾人的性子。

自从郎君入狱,她便被禁足在了院中,无计可施。眼下好不顾易见到顾府之人,几乎就要落下泪来。

怀月无法久留,将呈玉玦的锦匣交予陈沁。匣中半块玉玦,与她腰间所系另半块正是一对。

“顾郎,他……”

锦匣第二层另有玄机,两枚银锭,数十张小额的银票,总共约有一百两。

“还有一百两存在明和银号中。郎君说,这些银两请姑娘留着傍身。”

陛下不会将陈府连根拔起,贬斥也好,流放也好,总要有些银钱。

“郎君还道,请四姑娘不必为他伤心,今后另觅良配。一别两宽,各自珍重。”

陈沁握着那玉玦的穗子,强忍了许久的泪花,终是在这一刻如断了线的珠子,泣不成声。

“宁远伯府顾家,你可知晓?”

顾宁熙点头,宁远伯府爵位从开国时便传了下来。初为宁远侯,三代后降爵一等,承袭至今,是京都很有名望的家族。

说起来她冒领的户籍,还与顾家沾亲带故,算是伯府的远房亲戚。她参加乡试时,多少借用了点伯爵府名声。

“宁远伯有一女,因生来体弱,故而遵从相师之语,自小送去外间抚养。”

没头没尾的一段故事,顾宁熙须臾间会意。

算不上高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