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随着她的动作缓慢下沉。
宋雪鹤注视着她的表情。
手指被紧密包裹、缓缓……
宋苔闭着眼睛,睫毛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泪珠,呼吸促促:“慢点。”
宋雪鹤:“你叫我什么?”
宋苔嗓音湿润,几乎要哭出来:“妈妈……”
宋雪鹤:“嗯?”
宋苔将脸埋在她胸口,凭借本能去寻觅,张口咬住:“妈妈。”
宋雪鹤用空闲的那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神温柔:“宝贝,我们这样正常吗?”
她腰肢猛然绷紧,不受控制地望向宋雪鹤,生理泪水将眼前的灯光分割成一片一片的碎钻,折射着耀眼的光影。
宋雪鹤的脸就在这片光影中笑着看着她。
呼吸一瞬间凌乱,快感和绝望一同袭来。
她思绪刹那变得空白又模糊。
分不清是因为身体带来的生理性快乐让她觉得爽快,还是因为宋雪鹤此时的话太不留情,毫不犹豫地戳穿她最后地唤醒。
或许更多是因为后者。
在陈聆对她提出这个问题时,她惯性逃避,以为只要自己视而不见就没事,她习惯性和宋雪鹤相处时避让,她总是觉得有些事情只要自己裝作看不见就可以什么都不发生。
这种相处的坏习惯一直遗留着,直到她和“宋雪鹤”之间的相处。
她可以强迫自己忽视,正常的母女是不是有这样过于亲密的举动。
她假裝发现不了宋雪鹤的行为异常,那些菌丝她假装看不见。
她以为这样就能苦苦维系着她希望中的关系。
可是此刻宋雪鹤就是要逼她正式认清这个问题。
“别哭。”宋雪鹤帮她擦掉眼泪,语气温柔至极,可是说出的话语又残酷得可怕。
“睁开眼睛看着我。”
宋苔泪眼朦胧地睁开眼睛。
“我的菜菜什么都知道,对吗?”宋雪鹤轻轻揉了揉她的睫毛。
宋苔想要摇头,事到临头,她仍想要拒绝承认。
可是被宋雪鹤注视着。
她们刚刚做过伴侣间最亲近的爱抚,并且此刻仍紧密相连。
宋雪鹤的一部分正嵌在她的身体中。
她无法抵赖。
妈妈是两人关系间的界限,当这个界限被打破,她好像再也回不到那种自欺欺人的状态中了。
当她不刻意忽略,眼前的一起尽数恢复本真。
坐在沙发上,她能够看到院子外不远处停着她的车,车里是陈聆。
案例来说,这个距离她本不应该能看到陈聆。
但是此刻她不光看到了陈聆,还看得一清二楚。
菌丝不是植物,但是在很多时刻却保留着和植物异常类似的性状特征。
植物能够凭借外在的叶片判断生长的好坏,而同理,那些类似于植物根须的菌丝,也在赤裸地暴露着这株菌丝的力量。
枯萎就是正在走向死亡,柔软粗壮带着韧性就是力量强大。
这过于明显的特征让人无法忽视。
而此刻的陈聆,显而易见正在失去生机,变得枯败,如同一滩融化的水,正在蔫哒哒地向下流去。
这证明着她的力量飞快消失,被汲取。
或者说被收回。
她的力量最初从哪里来,此刻又原封不动地回归本源的母体。
而本源的母体就是……她缓缓转头看向宋雪鹤。
她眼前是宋雪鹤,却又不是宋雪鹤。
她从前只是一厢情愿地只看到宋雪鹤的皮囊,此刻才看到这具温柔的皮囊下是什么样的景象——
密密麻麻的菌丝,盘根错节,如同一棵健壮植物下毛细根须,正在盘旋缠绕着。
甚至整个房间都被雪白的菌丝占据。
头顶的吊灯,一缕缕菌丝垂挂着,变成了灯光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