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鹤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失笑道:“哭什么?”
“只是这样就要哭吗?我做的很过分吗?”
“还是你真以为给人带上项圈你就是主人了?”
“别人可不会心慈手软,会因为你轻轻哭一哭就停下。你再这样被人迷迷糊糊哄下去……”
停顿几秒,她没有再说下去,轻轻一笑,像是对她的眼泪无可奈何。
她声音柔和下来,抬手帮宋苔擦掉眼泪:“也只有妈妈会因为你的眼泪心疼你,知道吗?”
这句话戳中了宋苔,她下意识想起瞿风悦。
想到瞿风悦戴着项圈亲她时,她以为自己掌控一切,实际上一切都由瞿风悦掌控着。
她既推不开,也没法躲。
她这几天不仅做噩梦,还因为弄伤瞿风悦不得不为此负责任觉得烦躁。
她不得不承认宋雪鹤好像说的是对的。
宋雪鹤指尖心疼地揩过她发红的皮肤:“疼吗?”
宋苔不知道这句话应该怎么回答,只是茫然地掉眼泪。
宋雪鹤态度强硬,反而会激起她的抵抗。
可是这种软硬兼施的手段,只有她老实挨打的份儿。
她知道自己理亏,宋雪鹤刚才说的话都对,可是又因为宋雪鹤对她的手段难受。
宋雪鹤为什么打她?
宋雪鹤轻叹口气,捧着她的脸,手指摩挲她潮湿的睫毛:“好了,我的宝宝别哭了。”
明明上一秒还毫不留情地将巴掌落在她身上,但是这一秒却语气温柔地安慰她。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在下巴处汇集成线,哭得更凶了。
“怎么眼泪这么多?”宋雪鹤把她抱在懷里,一只手握住她的后颈,指腹无声摩挲,直到那一小块皮肤被她揉得发红,“我的菜菜受委屈了对不对?”
宋苔闭着眼睛无声哭泣,她趴在宋雪鹤的胸口,手指蜷缩抓住她的衣领。
虽然是宋雪鹤对她动手,可是她还是潜意识里依赖宋雪鹤。
宋雪鹤身上的这件灰色衬衫胸口被她的眼泪洇湿一大片。
闻到宋雪鹤衬衫上传来的香水味,那是一种很浅淡的香味,只有贴在她身上才能闻到,宋雪鹤惯用多年从来不换,几乎变成了她对宋雪鹤印象中的一部分。
每次生病、害怕、夸赞,都伴随着这股气味,她的记忆多年来早已形成惯性,积累成型。
就算她抗拒宋雪鹤的控制,可是仍然不自觉地服从。
——因为这是妈妈的味道。
此刻被她的眼泪湿润,气味放大,幽幽传递到她的鼻尖。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她太久没有和宋雪鹤亲近,这股香味密实地压过来,让她昏昏沉沉,甚至让她莫名有点抗拒。
宋苔趴在她怀里,鼻头发酸,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宋雪鹤没有怨言地将她抱在怀里安慰。
等她哭累了,宋苔昏沉困倦中感受到宋雪鹤把她抱起,上楼,最后把她妥帖地安置在床上。
身体陷在柔软的床垫里,那股气味眼看要离她而去。
宋苔下意识攥着她的袖口,迷蒙地睁开眼睛看她,喃喃:“妈妈……”
她嗓音沙哑:“对不起。”
“我会分手的。”
宋雪鹤一顿,罕见地对她露出一个赞许的笑,睫毛在灯光下投出匍匐阴影,低头克制地吻了下她的额头,声音温柔:“我的菜菜是乖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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