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刚才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那些菌丝除了是幻觉无法解释。
可是瞿风悦是活生生的人,她再怎样也不能这样对待瞿风悦。
她怎么能这样做?
她抱着膝盖,将臉埋在膝盖上,浑身发抖。
她在做什么?她到底在做什么?
瞿风悦没有管自己脖子上被勒出的伤口,将她抱在怀里,轻抚她的脊背,温声细语安慰:“没事了,被吓到了吗?有我在呢。”
宋苔抬起头,眼神恍惚。
瞿风悦确认似的回复:“我在呢。”
宋苔扑进她怀里,瞿风悦温热的体温传到她身上,熨烫着她。
宋苔紧紧抱着她的脖子,突然发抖地失控哭出声。
她在做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脖颈处被沾上湿热泪水,瞿风悦瞳孔亢奋地无声收缩几次,帶着非人的诡异,但是语气却安抚道:“别哭。”
“看到你哭我好難受。”
哭声渐歇,宋苔勉强找回理智,她眼圈发红抬头,失神地看向瞿风悦,有些自责地摸了摸她脖子上痕迹:“疼吗?”
瞿风悦握住她的手,摇摇头,这些看似真实的伤口只不过是拟态,怎么会疼呢。
但很快又点点头,亲昵地向她撒娇:“有点疼。”
“姐姐亲亲我吧,好不好?”
宋苔犹豫片刻,低头,嘴唇在她颈侧骇人的红痕处轻轻碰了碰。
柔软的唇瓣不过是一触即离,瞿风悦却因为她罕见的主动咧开笑容。
宋苔下意识摸着她的伤口:“刚才为什么不挣扎?”
“我以为你想玩那种……”瞿风悦欲言又止,看向她的手机,小声道,“就是那个视频里的那种。”
宋苔无言以对。
“你就不怕真的出事吗?这样做很危险。”想起刚才的画面,她头脑发胀,一阵阵地发痛,她指尖按住太阳穴,“万一刚才我不小心……”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知道不是自己的感觉有问题,刚才瞿风悦不光没有任何挣扎的意图,反而在引导着她继续收紧链子。
宋苔猛地否认掉这个念头,怎么会呢。
瞿风悦没有任何理由这样做。
“危险?怎么会呢?我相信姐姐。”瞿风悦顿了几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突然声调缓缓道,“如果真出现了意外,死在你手里的话,姐姐会记住我的,对吧?”
她说这句话时,像是想象到那副场景,臉上的笑容无可抑制地放大,瞳孔骤然缩放,神情變得无比兴奋。
她用的是疑问句,却是无比肯定的语气。
宋苔会记住她,就像记住曲风龄一样。
宋苔猛地僵住,一种浓烈的违和感袭上心头,不可置信道:“你在说什么?”
几秒后,瞿风悦冲她眨了眨眼,表情轻快无所谓。
仿佛刚才从她口中说出的就是一句随口的玩笑话而已:“吓到你了吗姐姐?”
“但我现在不是没事吗?你在担心什么?”
“看来我的玩笑不好笑,我没有幽默细胞呢。”她亲呢地靠在宋苔肩头,弯了弯唇角。
宋苔勉强提起唇角笑了笑,手指仍然散发着强烈的麻意,像是一道被铁烙过的红印,提醒着她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她没办法把这件事作为玩笑看待。
瞿风悦脖子上的痕迹现在已经逐渐变得青紫,像一条环形的蛇盘在颈间,甚至已经有了瘀血的痕迹,十分骇人,足以看出她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心里突然升起一阵后怕,刚刚那个瞬间,如果她继续用力下去,瞿风悦恐怕真的会死。
就像曲风龄一样。
宋苔突然道:“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她徒劳地张了张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