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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缠郎 罗敷媚歌 106091 字 1个月前

“不,其实不是这样的。”宋婉顿了顿,在沈行胸口擦干了眼泪,“其实我在王府过得一点都不好,原以为是正妻,什么呀,他们都把我当奴婢看待,都觉得我可怜又可笑,还有沈湛,我……我得讨好他,他可真坏……母亲,我想你,我想回家,可我没有家了。”

即使赢得了沈湛的心,宋婉还是得承认自己是仰赖沈湛的鼻息生活,那些下人眼中对她微妙的轻视是藏不住的。

因为她不是正经的主子,而是不知哪日就要失宠的冲喜侍婢,比他们高贵不了多少。

沈行胸口的衣襟被她的泪水打湿,勾勒出结实的肌肉轮廓。

“还是这么硬,当了鬼,怎么比活着的时候还、还那个了……”宋婉戳了一下他,喃喃道。

鼻息间是一种夹杂着清冷木叶气息的冷檀香,宋婉觉得这种香有种安定人心的功效,很好闻,便在他怀中又蹭了蹭。

“婉婉,我会带你走。”他低声承诺道。

宋婉却置若罔闻,忽然道:“我娘怎么不来找我?你怎么就能来找我?”

沈行沉吟片刻,“她没有我法力高深。”

“别是因为我住在寺庙的缘故?”宋婉福至心灵。

沈行并不想让她太深入的琢磨这些鬼呀怪的,便温和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很晚了,婉婉,你该睡了。”

宋婉想在睡前再多看看他,毕竟他现在是真的神出鬼没,下一次见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她撑起身,一手抚在他脸颊上仔细打量。

烛火的金色微茫勾勒出他冷峻的侧脸轮廓,腰背挺拔。他没有沈湛惊为天人的俊美昳丽,可却比沈湛更撩人,到底为什么呢?

宋婉不知道,吸引她的正是沈行历经了北境霜雪与战火磨练出的沉稳与冷硬。

没有表情时一脸严肃冷淡,可他薄唇勾起对着她笑的时候,又像是那种光风霁月的翩翩公子。

宋婉眼睛漆黑,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这些年过去了,即使他变成了鬼,还是会令她心动,而且在得知他肯为她死之后,又多了浓浓的依赖,像是放任自己,收起了所有棱角。

沈行唇角忍不住勾起,微微侧过脸,言简意赅:“该睡了。”

宋婉全然没有注意到,跟鬼在梦中应该说的是“该醒了”而不是该睡了。

“那你拍拍我,像之前那样。”她打了个哈欠,转过身去。

“嗯。”他应了声。

俯身为她把长发拢在枕头上免得压到,而后一下下地缓慢而有规律地拍着她单薄的后背,“安心睡吧。”

*

又过了几日。

一轮月挂在树梢头,天色浓墨般,没有云。

少年掀开马车车帘,露出冷峻的下颌线和英俊的半张脸来。

茫茫夜色中,宋婉眼睛明亮,微笑,“濯哥哥。”

沈濯微微颔首,看着面前的人,宽大的粗布衣衫将她衬得愈发伶仃单薄,面色雪净,下巴尖尖的,那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眸,明澈带着笑。

随着局势变动,麓山变得不再安全,今夜就要与诸位同僚商量撤走的事宜。

以往有重大变动或决策时,沈湛总会带着她一起。

而今夜,沈濯向马车下的宋婉伸出手,“来。”

“不必。”她悄声道,自己跳上了马车,“你派去接我的人,轻功可真厉害,一点动静都没发出,根本没惊动门口的守卫。”

沈濯淡淡嗯了声,夜色掩映下看不出什么情绪。

马车在被夜幕浸染的山林中行驶,偶尔有树枝刮到车顶的声响,除此之外,马车内陷入奇异的安静。

宋婉想着说些什么来缓解尴尬。

沈濯却觉得这马车若是一直驶向未知的末日也并无不可。

“世子他,还好么?”宋婉没话找话道。

马车里空间不大,沈濯总觉得鼻端飘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混着寺庙的香火气息,没来由的让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