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开!”魏子麟挥开她,“我去找父皇,让他重新下旨。”
“三郎!三郎不可!”
唐琳儿哭着抢上前去拽住魏子麟袖口,声泪俱下,“三郎糊涂,可不敢如此违逆圣意,你父皇,可不止你这一个儿子。”
魏子麟脚步一滞,忽然定身了一般,怔在原地。
唐琳儿见状,眼珠转动乘胜追击,覆在他耳畔低语:“且忍一忍,圣上龙体违和,撑不了多久,待你事成,要什么人没有?名分有什么要紧的,嫁了,夺过来不就是了?”
魏子麟咬牙,眸光几番轮转,终是看向唐琳儿,“你,很好。”
“能为三郎解忧,是妾的福气。”
魏子麟轻嗤,“即便如此,你也做不了我的皇子妃,趁早断了这个念想。”说罢,不再理会唐琳儿的反应,径自离了沈府。
唐琳儿独自于园中枯立半晌,才郁郁回了前院。
搬放安置聘礼的仆从们还在忙碌,沈丞相及夫人设宴款待摄政王燕景焕。
沈丞相坐在燕景焕下首,频频向他举杯敬酒,燕景焕也不推辞,尽皆饮了,两人相谈甚欢。
沈夫人亲自端上一盘热腾腾的樱桃鸭,特地摆在燕景焕跟前,轻推了推沈星晚的手臂,示意她为其布菜。
沈星晚先前那些话和亲昵做派,一多半是刻意做给魏子麟看的,出了花园,她立刻脱离了燕景焕的搂抱,只与他并肩而行。
她实在不惯与他这样亲近。
毕竟,她昨儿才刚同他搭上话。
可沈夫人似乎并不这样想,她对这位贵婿显然喜欢极了。
不似三皇子那般倨傲无理,这位传闻中狠戾寡言的摄政王,眼下在她看来,十分和善健谈,很是知礼,丝毫没有臭架子,可见传闻并不实。
沈夫人挨着沈丞相坐了,又使了个眼色催促沈星晚,沈星晚无法,只得执起银筷,拈了一筷子樱桃鸭放进燕景焕碗碟里。
燕景焕低头尝了,抬眸看向沈夫人,眸带笑意,“很好吃,沈夫人好手艺。”
沈夫人喜不自胜,立刻便要起身再去做几样拿手的菜式来,好容易才被沈丞相劝住,坐回来敬了燕景焕一杯。
眼见沈丞相面色红亮,口若悬河越来越放得开了,沈星晚刚想劝父亲少喝几杯,唐琳儿款步走了进来。
因着她已是沈丞相义女,席上也设了她的席位,沈夫人招呼她快过来拜见燕景焕。
唐琳儿近前行过礼,沈夫人拉着她的手叫她入坐,“怎来的这样迟。”一低头却发现她眼睛红丝密布,显然是哭过了,虽看得出重新敷过脂粉,但仍难掩红肿。
沈夫人笑意散去,露出心疼神色,她自然知道是三皇子那般当众羞辱才使得唐琳儿落泪至此,在她眼里,唐琳儿此般根本是因沈家受了无妄之灾。
她想安慰唐琳儿,可碍于燕景焕在场,不好多说,只得先拍了拍她的手背,小声叮嘱道:“若身子不适,便回房去歇息罢,我稍后去看你。”
唐琳儿点头称:“是。”又拜别燕景焕及沈丞相,独自回自己院落去了。
这一来回,沈丞相的兴致也低落了许多,许是想到三皇子的那桩事尚不知该如何收场,一时间杯中的佳酿也没了滋味。
沈星晚见状,亲手斟了杯茶捧给燕景焕,神情关切道:“倒春寒凉,贪杯伤身。”
燕景焕何等人物,自然心领神会,稍坐片刻便起身告辞。
沈丞相及夫人携沈星晚一路恭送燕景焕至府门外。
艳阳洒金,行走在摇曳树影下的燕景焕墨玉一般,气质冷冽出尘,唯独面颊酒后浮现的薄红和眸中浅浅笑意显出些许人气,令他看上去不再像冷峻的摄政王,倒像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在同亲友畅意说笑散步。
等候在马车附近的随扈们见到这一幕也俱是一愣,面面相觑。
行至马车前,燕景焕停下脚步同沈丞相及沈夫人辞别后转身看向沈星晚,沈丞相看在眼里,立刻拉沈夫人先行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