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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真的跑开,只能咬唇瞪他,咬牙低声骂了句:“无赖!”

而他笑意如风,低低的应了一声。

“你夫君我,本就只对你耍无赖。”

夜渐深,帷帐低垂,烛火斜晃,似是连风都染了些情意绵绵的醉意。

芙蓉帐暖,罗幔轻垂,夜色悄然沉寂。

情意缱绻,沈星晚倚在燕景焕怀中,眼角犹带未散的绯红,呼吸浅浅,身子软得如同浸水的绸缎。

她本已酣然欲睡,未想刚闭眼不久,外头却骤然响起一阵急促而纷乱的脚步声。

夹着几道匆促压低的惊呼声,由远及近,仿若狂风骤雨般直扑而来。

沈星晚霎时惊醒,睫毛微颤,身子一动,便欲下榻。

燕景焕几乎是瞬息之间察觉她的动作,长臂一揽,便将她护在怀中,身形紧绷,沉声低喝:“何事喧哗?”

屋外管事已疾步奔至,跪伏门前,声音低沉却难掩焦急:“启禀王爷,皇上他恐怕不行了。”

语落,骤然寂静。

沈星晚脑中“轰”地一声炸响,猛地抓住燕景焕的衣襟,失声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燕景焕眉头紧锁,“五月初三。”

沈星晚手指僵直,唇瓣顿时失了血色,喃喃道:“不对,不该是今日”

“前世前世分明是七月底,皇帝才驾崩,怎会”

她眸光愈发沉凝,仿佛有什么可怕的念头自心底浮起。

无法把控的惶惶不安令她呼吸发紧,指尖一丝丝冷下去。

燕景焕亦陷入沉思,半晌,他抿唇,“今生不同于前世,我娶了你,许多事早已偏离原轨。”

“既然变了,有些事提前降临,也未可知。”

说罢,他起身披衣,一边穿戴,一边对沈星晚道:“我进宫去探明情况。你留下,切不可轻举妄动,我会派人护住你。”

沈星晚一把拽住他的袖角,“不行,你不能就这样去!”

“我记得前世皇上驾崩之夜,宫中龙榻未冷,外头九龙夺嫡,血雨腥风,连御林军都分成几派,皇城几乎沦为战场。”

“你若贸然入宫,极可能涉险!”

燕景焕定定看着她,眸光沉如渊海,缓缓道:“正因为危险,才不能坐以待毙。”

“那些狼子野心的,早盯着皇位肖想多年,今夜若真出了事,不及早插手,只怕再想稳住局势,就迟了。”

他说得镇定果决,沈星晚却只觉心头沉重无比。

她不是不懂,可她怕。

她声音发颤:“那你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一定!”

燕景焕垂眸望着她,那一瞬间,眼中柔意如潮水翻涌,却终究只是轻轻替她把被角掖紧,温声道:“放心。”

他转身,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帐幔轻摆,带起一缕残香。

沈星晚坐在床榻上,眼睁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指尖攥紧绣被,心跳如雷。

这一夜,注定无眠。

更深露重,寒意透过窗棂,渗入罗帐。

屋中一盏长明灯摇曳不定,影子投在墙上,斑驳凌乱,如同沈星晚心底的波澜,起伏不停。

她躺在榻上翻来覆去,锦被早被她踢得七零八落。

耳畔静得过分,唯有心跳沉沉如鼓,一下接着一下,敲得她脑中嗡嗡作响。

她眼睁睁望着帐顶绣着的飞云走龙,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绯云裹着外衫躺在她身侧,知她难以入眠,便陪着她一同守夜。

她低声劝道:“小姐别担心,姑爷那么厉害,身边又带着一众暗卫,宫里那些人再厉害,也奈何不了他。”

“更何况,这些年摄政王手中权势日重,便是真出了事,也能镇得住。”

沈星晚闭了闭眼,眉心却始终紧锁,唇线紧抿,面上冷静,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

她轻声道:“道理我都懂”

“可今夜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