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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沉静,将汤匙舀了鸡汤轻轻吹温凉,送到她唇畔。

“来。”

沈星晚怔了怔,偏过头,迎上他深邃的眸光。

她终究是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微微张唇,乖乖饮下那一勺汤。

温热鲜香的汤水滑入喉间,滋味鲜美,暖意从胃里慢慢散开,驱走了彻骨寒意。

燕景焕看着她,神色稍缓,又舀了一勺,继续送到她唇畔,低声道:“再喝一些。”

沈星晚望着他,有些无奈。

但见他如此执拗,也只得低头饮下,然后伸手接过汤匙,轻声道:“我自己来罢。”

她捧着汤碗,慢慢地喝了起来,虽然心中仍有担忧,但这一碗热汤下肚,总算让她缓了缓气息。

燕景焕手中一空,他的手顺势落下,滑至她腰际,圈住了她纤细的腰肢,轻轻将她抱进怀里。

沈星晚微怔,正要抬头,他却微微倾身而来,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窝里,鼻息温热,带着些许难言的沉郁。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宽厚胸膛传来的温度,以及那极尽隐忍的紧绷。

夜色静谧,只有烛火微跳,映得他们交叠的身影在窗棂上拉出一片朦胧暧昧的光影。

沈星晚心中一颤,握着瓷碗的手微微收紧,还未来得及出声,便听见他闷闷地叹息了一声,低沉喑哑的嗓音贴着她的耳畔缓缓响起。

“你不知道……我今日有多害怕。”

沈星晚心头一震,整个人倏地僵住。

她一直以为,燕景焕是无所不能的,冷静、睿智、果决。

哪怕面对疯狗般的魏子麟,他也能稳如泰山,从容应对。

而此刻,他竟然会伏在她耳畔低喃,说他害怕?

她握着汤匙的指尖发颤,嗓子干涩,艰难地吐出声音:“……怕什么?”

燕景焕的手臂收得更紧,将她整个人拥进怀里,声音低沉哑涩,带着隐隐的颤意。

“我怕……赶不及。”

沈星晚眼眶蓦然一热,眸光雾蒙蒙的,喉咙被什么东西死死哽住,心脏也像是被什么重重地撞了一下,骤然发疼。

她鼻尖微酸,哽咽难言,心头翻涌起复杂的情绪。

她缓缓转过身,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攥住他衣襟,声音发颤:“我也…我也怕……”

她怕自己会死在魏子麟的东宫里,怕再也看不见燕景焕。

怕这一生就此终结,困在那阴冷可怖的灵堂,沦为一具冰冷绝望的尸体。

可幸好,她逃出来了。

她被他从地狱里带了回来。

燕景焕轻揉她的发顶,宽厚的掌心带着灼热温度,缓慢落在她的背脊上,一遍一遍地轻抚着。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沈星晚闭上眼,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她听见他有力的心跳,沉稳而坚实。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激动的呼喊。

“小姐!”

沈星晚倏然睁眼,整个人猛地一震,心跳陡然加快。

她不敢置信地猛然抬起头,喃喃出声:“……绯云?”

“小姐!”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星晚瞬间红了眼,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匆匆起身往外跑去!

她激动万分,连小几上的瓷碗都被她碰翻在地,一连滚了好几圈,汤水洒了一地。

她已顾不上了。

她冲到门口,一把拉开门,迎面便撞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是绯云!

她蓬头垢面,身上还有未干的血渍,但那张脸依旧是她熟悉的,带着劫后余生的欣喜和激动:“小姐,我回来了!”

沈星晚再也忍将不住,泪水止不住地滚落,一把紧紧抱住了她,哽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燕景焕缓步走到门口,望着相拥痛哭的两人,眸光微沉,随即吩咐:“让人去备热水,好生安顿她。”

他伸手将沈星晚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