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姜虞想表达的压根儿不是自己理解的意思?再或者人心易变,等过一阵,姜虞认识了更多的人,自己不再是她特殊的存在了,她大约也不会有此等执念了。
沈知书放任思绪飘飞了好一阵,直到马车再度拐弯,她因着惯性被甩出去了一点,才骤然回神。
她盯着靛青色的地毯看,在心底嗤了一声,没来由地想,自己竟也有如此束手束脚的一日。
……前世爱意到死没能宣之于口,今生大约也会不遑多让。
沈佑之啊。要是让谢瑾知晓,估计会说一声,闷葫芦都没你这样的。
她嗫嚅一阵,只是说:“那可惜了的。”
姜虞挑眉问:“有何可惜?”
“殿下不成家,宅院冷清,我替殿下可惜。”
姜虞道:“将军时常来我宅院坐坐,便不冷清。”
沈知书笑了一下:“我近来不是常去殿下府上作客么?怕是您府上的门童都快烦我了,一天多开好几回门。”
“不会。”姜虞说。
“嗯?”
“她们开一回门,能得半吊钱。”
沈知书“哟”了一声:“殿下如此大方。”
兰苕适时插话:“将军,殿下送你的那个炮仗,你放了没有?”
“放了。怎么?”
兰苕张张嘴:“那炮仗一百两一只。”
沈知书:???
沈知书错愕地问:“这炮仗金子做的?”
“工艺繁复些。”姜虞道,“究竟能用银子买到,也不算很值钱。”
“殿下这话我却没法答。”沈知书笑道,“我一想到殿下新年送我一百两银子,我却只送殿下一根雪松枝,便觉自己小气得紧。”
姜虞眨了一下眼:“那我还有个愿望,将军帮我完成可好?”
“什么愿望?”沈知书顺口接道。
“我想……”
姜虞的话还未出口,沈知书忽然想到某人口出狂言的性子,暗道不好:“还有旁人在呢,殿下别说太过分的话。”
姜虞的话音却已经水灵灵地流出来了:“想同将军一齐放一回炮仗。”
……竟不是什么“相同将军一起睡”,“想让将军帮我”之类的话么?
沈知书松了一口气,笑道:“这个自然好,今儿我便有空。”
姜虞却眨眨眼:“将军方才以为我要说什么,叫我别太过分?”
沈知书:……
姜虞歪了一下脑袋,继续道:“难道是……那些风月之事?”
沈知书:…………
怎么倒显得自己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
姜虞真是……过分!-
姜虞虽与国师相识,但并不相熟,这么明晃晃地去人府上作客还是头一遭儿。
可以看得出国师挺重视这次会面的,冷盘热盘摆了一桌子,还上了两大盆浓汤。
阿水将她俩与兰苕红梨一同迎进去,沈知书对着庭院里大剌剌摆着的圆桌“嚯”了一声:“我们吃了饭来的,怕是用不下。”
“是么?”国师拂了拂衣袖,“无妨,随意吃些,横竖也不是什么占肚子的吃食。”
沈知书道“那我等便却之不恭”,一回头,却见姜虞的神色有些怪。
沈知书思忖一阵,恍然大悟——自己和国师昨儿才聊上,今儿说话便这么随意,在姜虞的眼中定然是有猫腻的。
她于是冲国师恭恭敬敬补了个礼,再转头一看,某人的神情果然缓和了不少,变回了那副淡漠无波的样子。
三人入了席,阿水替她们一人斟了一盏茶。
这侍子挺眼生的。沈知书想。应当不是自己前世的故交。
国师率先发话:“今邀殿下与将军前来,原是因着昨儿与将军聊至宸王殿下一事。将军已将原委道明于我,我也已告诉将军云,谢将军梦到‘稽元’一事确是我的手笔。然此事复杂,一时半刻说不清,我便邀将军来家一叙。思及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