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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我还没说完呢,这蓝罐子的酒便送与淮安殿下,你看着安排安排。”

红梨顿了一下,问:“将军不亲自送去啊?”

“不了。”沈知书随口道,“明儿要随着沈娘入宫面圣,今儿便暂且不去寻她了,免得又被她灌酒。”

而后她便听得,身后传来了齐刷刷十二声“啊——”。

声线拖得长长的,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沈知书顿悟,转头笑道:“我算是明白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了——出来游街是假,想见淮安殿下是真。你们何故如此想见她?把你们送与她府上好不好?”

红梨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大睁着眼表忠心:“我等生是将军府的人,死是将军府的鬼!”

“快得了,大年初一就死啊活的,也不忌讳。”沈知书道,“说罢,为何想见淮安殿下?”

红梨嘿嘿一笑,嗫嚅道:“淮安殿下风姿绰约,倾国倾城,谁人不想见?”

“……”沈知书说,“我定会替你转达爱慕之情,倘或殿下知晓了,她大约也会开心。”

红梨道:“那将军呢?”

“嗯?”

“将军便没有爱慕之情么?”

晃悠悠的北风抚过裤管,沈知书的步子一滞。

……有么?

有。

忆起前世后,沈知书便自然而然地想清了一些事——

她此前常常觉得某人可爱,总不自觉想对某人好,时而因着某人的行径而心如擂鼓,对某人一些出格的举止并不排斥……倘或这不算爱慕,那什么才算呢?

前世相处了几十载才朦胧意识到风月情愫,今生倒是一个月不到便有了感情。

此情岁月不可平。

可……自己是将军,是要挂帅亲征的战士,保不齐哪日便会血溅当场,徒留亡魂荡悠悠。

前世,她看着利刃穿透姜虞心脏时,感觉自己似乎也被捅了一刀,痛楚蔓延至四肢百骸,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倘或今生的自己真的和姜虞彼此心悦,面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死讯,某人能承受得了么?

是故既然姜虞并不知晓前世,现如今最好的处理方法便是按捺不动,佯装自己也不知。

沈知书漫不经心地瞥红梨一眼,似笑非笑地说:“怎的如此八卦?活派少了是不是?”

红梨忙道:“那哪能呢,不过是关心关心将军。”

身后有旁的侍子压着嗓子交头接耳:“将军居然没反驳!”

“我就知将军有情!”

“咱们定要见着长公主府上的侍子,同她们商榷商榷!”

“附议!”

“……”

沈知书:……

不是,众位密谋得有点大声了吧……-

春节似乎与往日里没什么不同,不过是外头的炮竹声多了一点,街上众人穿得红了一点,晚间的灯会热闹了一点。

沈知书原也是这么想的,直到她跟随着沈寒潭进宫。

春节官员进宫谢恩是常有的事,春节休沐七日,六部尚书常携家带口面见圣上。

沈知书原想躲懒不去的,被沈寒潭大批“成何体统”,只得不甘不愿地套上厚重的朝服,五更便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梳洗,天蒙蒙亮就站在殿外,屏息候着。

她进殿后并未抬头,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是故并未发觉上首除了皇上,还立了另一人。

那人的视线懒洋洋在屋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沈知书身上,眸色渐深。

皇上说了一大通核心思想为“去年辛苦了,今年继续”诸如此类的话,六部官员们也齐声应着。

沈知书夹在人群之中,跟着何娘沈娘一块儿喊口号,同皇上你来我往了约有一刻钟,殿内重归平静。

忽闻上首之人朗声道“沈卿”。

沈知书没应声,知晓皇上叫的应是她娘。

果见沈寒潭出了列,恭恭敬敬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