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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虞淡声道,“将军让谢将军提起她夫人,岂非往她伤口撒盐么?将军以上所述我深觉有理,愿尽力一试。”

“这便是了,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定然不能成的。”沈知书拍拍胸脯,一句话说出了气压山河的架势,“殿下碰着问题便来寻我,作为殿下的好友,我定助殿下一臂之力!”

姜虞深深看她一眼,揣着袖子道:“那我先谢过将军。”

“殿下这便是生分了,朋友间谈何谢不谢的?”沈知书试探道,“殿下莫若告知于我这人是谁,我便能分析她的性格特点,从而制定更完备的作战计划。”

姜虞只道:“不必。”

沈知书继续试探:“能得殿下青眼,这人定然人品不俗。”

姜虞点点头:“尚可。”

“那……比起我,她样貌如何?”

“差不多。”

“身材呢?”

“也差不离。”

姜虞滴水不漏,沈知书颇有些丧气。她轻声嘟囔道:“就这么宝贝她,关于她的事一丝一毫都不愿透露给好友么?”

姜虞眨眨眼,忽然抬手搭上了沈知书的肩:“将军与她一般重要。”

“怎么就能与之相比了?”沈知书说,“一个是念了许多年的心上人,一个是刚认识没多久的朋友。”

“不以时间论情义。”姜虞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况且虽只与将军认识了半个多月,但倒像是相识经年,在将军面前总能全然放松下来,比过去二十年的任何时刻都要恣意。”

沈知书原本有些怅然的心情因着这句话好了不少。

姜虞还是挺有良心的,并不会见色忘友。她在心里说。

“那她呢?”沈知书又问。

“什么?”

“殿下的心上人。殿下与她相处的时候难道不恣意?”

姜虞“哦”了一声,视线飞至墙头的红瓦上,像是在仔仔细细地回忆。

她回忆半日,回忆出了四个字——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她道,“或许很恣意罢,然年岁实在太久远。”

“这么久了,殿下还将她放在心上。”沈知书点头感慨,“可见殿下是长情之人。既然许久未见,那殿下下回与她碰面是什么时候?”

姜虞定定看着沈知书,待与她四目相对时又垂下眼,摇摇头道:“不知。”

沈知书笑道:“面都见不着,怎么追人?”

“不知。”

“这不知那不知,殿下知晓什么?”

“我只知晓活在当下。”姜虞从墙角的青砖上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说,“当下我身边只有将军,是故我心里眼里只有将军一人。”

北风乍起,卷着乔木味荡过来。

沈知书在阳光里眯了一下眼。

这话若是由旁人说起,自己定会将其认作情至深处的倾心之语。

可眼前之人是姜虞。

姜虞,不能以常理论之。

不拘是开玩笑也好,把握不好分寸也罢,总归不会是那种意思……吧?

“殿下既已有心上人……”她顿了顿,恍若无事地往下接,“为何总要说此等不明不白、听了会令人产生错觉的话?”

“哪里不明不白?我以为我讲得足够明白。”

沈知书“嗤”了一声,一不做二不休地撂狠话:“是,说得很明白,就是有些太明白了——‘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人’,难道不是在与我剖白?”

姜虞安静地站着,摇摇头道:“将军若是如此理解,我也无法。”

沈知书被气笑了:“姜无涯,你耍无赖是罢?”

“我言尽于此,怎么理解是将军之事。”

沈知书赌气道:“我偏那么理解。”

“嗯?”

“我就理解成殿下心仪于我,怎么着吧。”

姜虞的声线仍旧毫无起伏:“将军随意,脑子长在将军身上,我无法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