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几瞬,转头淡声问谢瑾:“你朋友便这么怕生?”
“什么怕生?”沈知书嘟囔说,“我只是怕麻烦。若是见了面,少不得客套好几轮,再说些恭维话,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倒耗费半日工夫在这上头。”
谢瑾哼笑一声:“小时候倒一点麻烦也不怕,分明素不相识,看见我哭却上来安慰我。现在除却万不得已,一个生人也不见,这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姜虞眨眨眼:“将军这话说得我好奇起来。将军与佑之是如何认识的?”
谢瑾如此这般说了一通,姜虞点点头:“将军与佑之情意深重。”
谢瑾忙道:“我与知书相识十余年,也是慢慢熟起来的,倒不如殿下与她一见如故。”
沈知书即刻要接话:“我——”
“将军。”侍子小心翼翼地提醒,“崔解元在外头候了有一刻钟了,将军见不见?”
沈知书一拍脑门:“诶呀,倒是把她忘了。罢了罢了,今儿便见一回,但她若是有谢礼带来,你们万不能收。”
于是一炷香后,崔淇盈盈走至花厅。
崔淇已经紧张得出汗了。
树林里那回实在太痛苦,紧张便忽略不计,除此之外,她头一回在正经场合见这么大的官。
特别是听闻门童说不止沈将军在此,淮安殿下与谢将军也在府上,她便更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三人里俩人是自己的恩人,剩余的一个据说与恩人是同穿一条裤子的要好关系。
若是在她们面前表现不好,不但有忘恩负义之嫌,今后的仕途估摸着也会受阻。
她抬起头,看见三张神色各异的脸——沈将军是逸兴遄飞的,长公主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至于谢将军……
谢将军苦着一张脸。
崔淇:……完了。
崔淇登时脑补出一万字“谢将军今日看我不顺眼,明日找由头屠我满门”的戏码,眼泪险些飙下来。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分别礼貌地问候了三位,结果待说完“谢将军安”后,谢瑾的脸更垮下去了一点。
崔淇:……真的完了!
大约是崔淇的惊惧完全挂在了脸上,沈知书抬手锤了谢瑾一下,笑道:“有客来呢,你这什么表情。”
崔淇忙道:“算不得客,原是草民不请自来,叨扰诸位大人。”
谢瑾搓搓脸,收拾好五官,道了声“抱歉”,对崔淇好声好气地说:“我方才的表情吓着你了?原不是针对你,只是我们仨方才聊到的东西有诸多不愉快,我还在想那事,于是便没控制好神色。”
崔淇连连摆手说“没有没有”,谢瑾瞥她一眼,笑出了声:“你也太小心了些,我们又非强盗,不必跟兔子似的如此拘谨。我听闻你今儿来是想亲自答谢沈将军与淮安殿下,如何,礼物准备好没?话说你知道沈将军与淮安殿下喜欢什么么?”
崔淇被她说得一愣,摇摇头:“草民并不知,还望将军指点。”
谢瑾嘴一张:“喜欢金子。若是别人上门答谢都会准备一万两黄金,你准备好没?”
沈知书:……
沈知书幽幽开口:“谢枝余,我此前帮了你那么多,你怎么不给我准备一万两黄金?别逗小朋友了,没看见她都快哭出来了么?”
谢瑾“嗐”了一声:“抗打击能力不太行呀,今后怎么做官?”
沈知书笑道:“你今儿是吃错药了是不是?这是我的客人,你别给人吓跑了。”
谢瑾耸耸肩,做了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姿势。
崔淇在旁边呆愣愣看着,感慨说:“二位将军关系当真要好。”
“这个自然。”谢瑾道,“毕竟认识十余年。”
“草民认为关系浅近不在于认识时间的长短,二位将军如此,说到底还是精神投契。”崔淇一板一眼道,“就像沈将军与淮安殿下,认识时间不长,但关系也亲近,这便是缘分使然,加之性格契合。”
谢瑾来了兴趣:“你既提到淮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