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书又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明日仍得听我差遣。”
沈知书尚想挣扎一二:“我并未说一局定胜负。”
“嗯?”
“三局两胜。”
姜虞挑了一下眉:“那行,我这回仍出布。”
……上回不打反逻辑,这回总该打了吧。
于是沈知书信心满满地仍旧出了石头,却不想一睁眼,面前是那眼熟的五指大张的手掌——
姜虞还是出了布。
沈知书:……
沈知书继续挣扎:“五局三胜。”
“佑书不能一直这么耍赖。”姜虞道,“怨不得旁人,我一直言行一致,原是佑书不信我。时辰不早了,想来应要到放饭的时辰了,佑书莫忘了与我布菜。”
沈知书:……
于是兰苕忙完别的,进内室伺候长公主吃饭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沈知书直挺挺站在旁边,拿着筷子替姜虞布菜的样子。
兰苕吃了一惊,忙冲上来要接过沈知书的衣钵:“将军快坐下用膳,此等伺候人的事交由奴婢便好。”
沈知书忍痛摇摇头,替姜虞夹了一筷子鱼。
姜虞没动筷,淡声道:“有鱼刺。”
沈知书眨眨眼,径直将它送入自己口中,转而给姜虞夹了一筷子糖醋鸡。
姜虞摇摇头:“这块肉成色不好。”
沈知书于是仍旧将其自行消化了,继续替姜虞夹别的。
结果沈知书布了一刻钟的菜,“主子”一口没吃上,她自己却吃得嘴饱肚圆。
兰苕在一旁看得有些呆,转身问蓉菊:“布菜居然是这么布的么?”
蓉菊笑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附在兰苕耳畔道:“你不懂,这是将军与殿下的情趣。”
兰苕好奇道:“情趣为何物?”
“就是……诶呀,你怎么问的这么直白,这怎么叫人好意思答嘛!”蓉菊闹了个大红脸,想了几息,嘿嘿一笑,“要不然你今夜来我房间,我讲与你听。”-
今夜兰苕并没去蓉菊房间,但沈知书如约上了姜虞的床。
房内烧着上好的银丝碳,离得近了,便能听见火星迸开的噼啪声。
姜虞只穿了里衣,撑着脑袋坐在床沿,忽然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沈知书的腰带。
“怎么佑书睡觉还系汗巾?”她问,“不难受么?”
……因为怕睡着睡着衣服就没了。
沈知书这么想着,信口胡诌:“多穿些,保暖。最近总有些体虚怕冷。”
姜虞抬眼看她,轻声说:“被褥很暖和。”
“是么?”
“是。”
姜虞单说一个字的时候,尾音往下坠着,像是山野泉边的松木,清冽而笔直。
沈知书捻了一下缎面裤腿,站在床边,垂头盯着她看。
她们就这么无言僵持了几息,终是姜虞先开了口:“佑之这么看着我作甚。”
沈知书很坦诚:“殿下的眼睛很好看。”
“只有眼睛好看么?”
“什么都好看,眼睛格外出众些。”沈知书一五一十地说,“每每与殿下对视时,都会让我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哦?”姜虞淡声道,“兴许此前确实见过,只是将军记不起来。”
“可殿下如此清俊出尘,见过之人必会念念不忘。”沈知书摇摇头,“许是殿下太好看,总让人忍不住想亲近,于是熟稔感便油然而生。”
“佑书一向很会说话。”
“实话实说。”
姜虞垂下眼,往里让了两尺,转移话题道:“怎么不上床?”
沈知书“嗯”了一声,脱鞋上榻,松松垮垮地坐到姜虞身边。
雪松气翻涌。
沈知书忽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视线翻过帷帐,落在跃动着的烛火上。
她出了会儿神,听见姜虞问:“困了么?”
“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