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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个侍子:“你家主子说的可是真话?”

那侍子点头如捣蒜:“千真万确,再不蒙将军的。”

沈知书笑道:“殿下何故要因着别人的所作所为糟蹋自己的身子呢?若是谢瑾因她娘念叨而不吃早餐,被我知道,少不得给她两下。”

姜虞的眉毛微微挑了起来:“那将军可要给我两下么?”

沈知书:?

“就殿下这身子骨,我两巴掌下去,你腰得断。”沈知书笑道,“谢瑾皮糙肉厚扛揍,殿下可不同。”

姜虞轻声嘟囔了一句:“不是都是朋友么,有何不同?”

沈知书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姜虞这是在“攀比”。

朋友间的攀比其实是很常见的。譬如谢瑾曾与另一人一口一个“好友”相称,自己得知后十分不舒坦,立逼着她承认她同自己天下第一好后才肯丢过不提。

只是姜虞一向没什么外露的情绪,于是这种心理放在她身上就显得格外神奇一点。

沈知书想,无怪乎姜虞这么问,这位长公主的脑回路一向清奇。

喜欢在闹事寻清净,喜欢大晚上一个人跑凉亭里下棋,洗澡时不许人近身……如此种种比起来,“要求新认识的朋友将自己与她的老朋友平等看待”这一央告倒显得没那么怪异。

只是不知若是谢瑾知晓了,会如何。

沈知书思及此,不由得一乐。

乐来的是长公主“将军想到何事,如此开心?”的问候。

沈知书:……

沈知书心道我总不能说我在脑补我的新旧朋友热切寒暄的画面。

侍子上前替长公主掖了掖被子,沈知书随意扯了个借口:“觉*着殿下‘有何不同’这句话有些逗。”

“嗯?”

“自然不同。谢瑾不曾与我……”

沈知书嘴比脑子快,信口扯的胡话想也不想就往外吐。于是话至一半,意识到自己即将说出什么之后,她蓦地刹住了口。

姜虞还在问:“不曾与你怎么?”

“不曾与我……”沈知书灵光一闪,移花接木,“答应着一同种树!”

姜虞有些莫名,淡声问:“我何时答应与你一同种树了?”

“殿下难道忘了不成?”沈知书笑道,“我说要将我院儿里的花木一概换成松柏,殿下说好。这不是答应着同我一块儿种树的意思么?”

姜虞:……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沈知书在胡扯。

这人的谎话总是张口就来,连带着会令自己怀疑起此前“做朋友”一话的真实性。

姜虞别过脸,没往下接,同老太医说了句“有劳”,欲站起身,却被老太医往回摁。

“为何拦我?”姜虞说,“我坐着休息了会儿,有力气了。”

老太医一板一眼:“殿下是因着气血不足才会晕倒,非休息几息便能好的,还得静养。殿下暂且请在榻上歇个三五日,每日人参肉桂将养着,待补足气血后,再四处活动不迟。”

“这三五日不可下地么?”

“非也,只是行止须得弛缓,不可有激烈之举,更不可劳心劳力。”

姜虞的脸仍旧面无表情,但沈知书就是觉得它似乎垮下去了一些。

沈知书于是顺嘴接茬儿:“你养着吧,这几日有何事,我可替你效劳。你现如今好歹是昏在府上,万一将来上朝时晕过去了,满朝文武估摸着也一同吓昏过去了。”

姜虞静静坐了会儿,忽然说:“无论何事都可替我效劳?”

“无论何事……”沈知书笑道,“当然,若是人情走动这块儿我可帮不得你。你知道的,我与你在人前的关系尚没这么亲近。”

姜虞微微颔首,说:“不是什么大事。我在城东有个织布局,听得近日出了些乱子,原想着明儿亲自过去看看。将军若是得空,莫若陪我一道儿去。一则帮我瞧一瞧何处的纰漏,使我省些心力;二则也好监督我行举不过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