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的人,分外无奈:“我们也算老熟人,你到底是为何一定要待在这里?就是赎罪,七十六年炼狱也已经够了。”
她指着不远处一魂体:“你看,那边那位罪大恶极的都已经服完刑了,他在人间谋逆,屠了三个城,老弱病残也没放过,你还能比他罪过大不成?”
她叹了口气:“你们修士也真是的,总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殊不知真正的恶鬼,大多
来自人间。”
莫无缓缓抬眸,十八层炼狱的刑罚直达魂体,抬头这一瞬他眼前阵阵迷蒙,迷蒙间好似又瞧见了她的模样。
他指尖微动,不知多少次想去触碰“她”的面颊,却也不知道多少次落了空。
“已经……七十六年了吗……”
——
“什么?你说现在距离天窟祟气已经过去七十六年了?!”
“怎么了?”被问到的人一脸莫名,“天窟啊祟气啊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现在上三宗都不是当初的上三宗了,你这么惊讶做什么。”
幸千扯了扯帽檐:“抱歉啊,我闭关多年刚出关,所以惊讶了些。”
被问的人看着跟前修为才将将筑基的人更莫名了,他欲言又止:“闭关多年……才筑基吗?”
幸千:……
她木着脸:“对,我天赋差。”
说着她径直离开,转身间隙帽檐滑落了些,隐隐能瞧见一对尖尖耳朵,周围视线若有若无看了过来,她连忙将帽檐一扯。
是的,她又变成幼年期了。
虽然对天道说的隐患早有准备,但醒来时摸到自己一对耳朵时还是没忍住抓狂了下,甚至还要像当初一样每三天变回一次原型,这是易感期前兆。
所以她可能还要经历一遍易感期。
思及此她忍不住闭眼,有种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的感觉。
此处是一小宗门正在招收新的弟子,四周很是热闹,半大的孩子萝卜头一样一个接一个排着队,澄澈眼眸透着对新事物的新奇。
应该是从民间挑选而来,有灵根的孩子。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决计再挑个有缘人问问驺吾如何了,其实她是想去黑市找螺衣的,但是祭天窟时她把储物戒交给海棠保管了,玉牌也在储物戒里,她醒来时甚至没有衣服穿。
思及此她又忍不住闭眼,她实在忘不了那个画面,她身上没钱,只能用那种很大的芭蕉叶裹着去求人家能不能给件衣服穿,后来为了还债,还给人洗了一天的碗。
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窘迫的时候。
有力道扯了扯衣角,她回神垂眸,是一才到腰间的小姑娘,小姑娘眨了眨圆圆眼睛:“姐姐,你头上有耳朵。”
她面色一凛,连忙检查帽檐,摸到还在头上时才松了口气,她蹲下身,跟小姑娘平视:“耳朵是假的哦,姐姐戴着玩的。”
“原来是假的,”小姑娘似懂非懂,她吸了吸鼻子,仍没松手,“姐姐也是被带过来说修炼的吗?”
幸千摇头:“不是的哦,姐姐已经修炼很久啦。”
小姑娘疑惑了,她歪着脑袋,抓着自己小辫子:“那姐姐是做什么的?我看这里好多人,那些穿一样衣服的哥哥姐姐是带我们的,路边经过的叔叔阿姨走得很快,应该是要去哪里,只有姐姐站这里很久了,我还以为姐姐跟我一样呢。”
她是做什么的呢。
幸千看着跟前神色懵懂的小姑娘,接着抬手捏了捏她面颊:“姐姐我呀,是回来找一个人的,一个我想了很久很久的人。”
“那怎么不快点去,想见的人就要去见呀!”
“是的呀,”幸千笑开,手上比划一个大圆,“姐姐要去的,只是姐姐才回来,而且世界好大好大,姐姐找到他,也需要时间呀。”
小姑娘分外震惊,也跟着抬手比划:“有那么大吗?”
幸千笑着点头:“不止呢,比这个还要大一些。”
“姑娘你……”一突兀响起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