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声音来处,是秦逸。
不对,秦逸是男的,肯定不是他,她率先说服了自己,还想再问,一旁的海棠又突兀出声:“秦公子在人间那两年,莫不是做的女子打扮?”
什么人间两年?她又诧异看向海棠,海棠有些不好意思,只拽紧衣袖:“幸千你知道的,我曾有夜游症,那时我常看这方面的书,曾有一本记载了一种怪癖,乃男子喜好女装,并非他们心里不健康,也不曾有龙阳之好,只是单纯喜好女装,女子物件而已。”
什么鬼?喜欢女装?女装大佬??
她看向秦逸,秦逸竟没否认,只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件又一件,漂亮的,女式,衣裙。
他引着灵力落在自己喉咙,喉结消失,而他的声音也变柔变细:“念念,你要找的姐姐,是我。”
场下陡然一静。
秦念念看着那些衣裙,面上逐渐茫然,阵线在主人心念下缓缓消散,秦念念落了地,她下意识上前,手抚在衣裙上,一下又一下。
“是姐姐的……”她喃喃。
接着秦逸又拿出了不少首饰,女子妆点物件,秦念念一一拂过:“这些,也是姐姐的。”
真相已经很明显。
她垂着头,很久都没出声,直到秦逸抬手抚在她脑袋,她下意识蹭了蹭,接着浑身一僵,躲过了秦逸的手。
她声音分外委屈:“姐姐,我找了你很久很久,为什么这些东西你从没拿出来,我只能守着这本书,真的真的,很辛苦的,而且你刚才还打我,这么凶。”
秦逸神色一顿,他倏地捏紧手里衣裙,分外用力,衣裙几乎变形,他喉头涩然:“对不起念念,我是个胆小鬼。”
身为如一宗的大师兄,如何能喜欢女子之物?他出门在外代表的是宗门脸面,又如何能穿女子衣裙?三年前他去人间,便是此事几乎衍生成心魔,他修行不得寸进,只去了之后仍不曾缓解。
他甚至开始眷恋那一段可以日日穿女装的日子,而那两年,只有一条四念鱼作伴,他又觉着这一段日子需得深藏心底,便将四念鱼放置在一灵力充沛秘境中。
谁曾想,谁曾想……
他陡然出声:“你可还记得是谁杀了你?”
秦念念摇了摇头:“那人浑身都遮着的,记不清了。”
她撇了撇嘴,伸手去抓秦逸衣袖:“姐姐,我好难过,可我为什么哭不出来?”
因为魂体无泪,死去的人,已经不会哭了。
海棠扭过头,抹了抹眼角,幸千也凑近莫无,她捂着心口,只觉得堵得慌,如何也不得缓解,她小声问道:“和尚,她还有办法脱离祟气吗?就像海棠一样,也能重新活下来。”
莫无眉眼微动,视线下挪,瞧见了对耷拉着的耳朵,还有她愈加小声的声音:“或许,我的血是不是……”
他听言神色一变,倏地抓住她的手将她的话种终止,她缓缓抬眸,微圆的眼眸透着水汽,又教他陡然扬起的情绪缓缓松懈。
他缓和了声音,带上安抚:“不必难过,她已找到姐姐,执念已消,已没有遗憾了。”
染上祟气的魂体多是两种结局,一是被祟气催使着杀人,变为厉鬼,而执念更深,会进一步作乱,这类魂体通常难以教化,只能将其击碎,再封印祟气。
还有一种,这一种少之又少,至今为止也没有几例,那便是魂体自身消解了执念,祟气无可依托,便会随着魂体的消散而消散。
幸千并不知晓这另一种情况,她又问:“执念已消会如何?”
莫无抬手,指腹滚过白玉菩提:“阿弥陀佛,执念既消,魂体,便该散去了。”
话音一落,秦念念本就透明的手竟开始化作粒粒尘埃,接着周遭水流开始消融,从上而下,一点点地,露出原本的模样。
有湿润书册落了地,有沾着水汽的书架缓缓显形,而秦念念抬起了自己逐渐消散的手,她歪了歪脑袋,去触碰秦逸。
尘埃无形,秦念念便也没有碰到秦逸,她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