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此书乃是孤本。”
瓶儿竖起耳朵听着,闻言没忍住悄悄打量温幸妤的脸色。
这话说得……可谓是绵里藏针,暗中嘲讽夫人粗鄙不爱惜东西,又彰显了自己有才有德,愿意把孤本借给个外室看。
只见温幸妤面色一僵,旋即恢复如初,浅笑道:“如此珍品,借给我确实不妥。”
说着,她把书推过去:“我还是求大人替我寻其他书来罢,就不夺窈娘所爱了。”
高月窈端茶杯的动作一顿,脸色有些绷不住了,强笑道:“温姐姐这是哪里话?您留着就是,我还有很多孤本,此书算不得珍爱之物。”
两人你来我往,言辞间机锋不断。
瓶儿和静月暗自记下,准备入夜禀报给祝无执。
过了小半时辰,温幸妤揉了揉额角,神色倦怠。
高月窈见状起身,告辞道:“我先回了,温姐姐好好歇息罢。”
温幸妤也不起身,只说让静月去送。
高月窈回到院中,也不进屋,拢着狐裘看庭院墙角的数丛修竹,喃喃自语。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1]
旁边的婢女没听清,疑惑道:“小姐,你说了什么?”
高月窈回过神,笑道:“没什么,只是说汴京的雪真好看。”
婢女点了点头,赞同道:“是啊,咱们扬州可不会下这么大的雪。”
“等日后您嫁进王府,年年都能看汴京雪景呢。”
高月窈笑了笑,没回应,转身推门进了屋子。
*
次日夜,祝无执身着鹤氅,踏雪入松鹤院。
主屋灯火煌煌,窗纸上映美人倚榻之影,玉软花柔。
祝无执漠然的眸光柔和了几分,推门入内。
温幸妤正斜倚在榻上看《寰宇记》,闻声也不抬头,自顾自看书,像是入了迷。
祝无执无奈,轻咳一声,提醒道:“我回来了。”
温幸妤眼睛未离开书卷,随意道:“哦,你今日回得要比昨日早些。”
祝无执站在炭炉边散了寒气,解下鹤氅挂在木架子上,挨着她坐下,把她手里的书拿走搁在一旁,笑道:“你还记得我比昨日回来早?”
温幸妤这才姗姗抬眼瞧他。
她把头靠在他肩膀处,百无聊赖的绕着他腰间的嵌玉绦带,随口道:“整日待着无事做,自然什么都记得清楚。”
祝无执轻笑一声,没有接话,目光扫过旁侧书面上的《寰宇记》三个字,复捉住了温幸妤的手,握在掌心,盯着她缓声询问:“这两日看书这般入迷,连我回来都不肯抬头,可是要考个女状元?”
【作者有话说】
[1]引用自纳兰性德的《采桑子塞上咏雪花》
全词为: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谢娘别后谁能惜,飘泊天涯。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
我引的“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隐含他对于富贵门阀种种束缚的逆反心态,对功名牢笼的疏离,对天地间无拘无束的追求。(不一定对哈,书上大概这么赏析的。)
57
第57章
◎我算什么?◎
温幸妤嗔了他一眼:“你惯会揶揄我。”
神色如常,不慌不乱。
祝无执将人揽进怀里,轻笑一声转了话头:“过几日宗祠修缮完毕,祖母和祝家其他祖先的牌位也已重制完,届时你同我一起祭祖。”
温幸讶然看他:“我去…不太好吧?祭祖哪有带外室的,你也不怕被祖宗降罪。”
祝无执垂着眼,揉捏着她软白的指尖,漫不经心道:“降罪?若不是我,他们早都沦为孤魂野鬼。如今有人敬香祭拜,识相些的,就该好好保佑你我福寿绵长,这样才能多受几年香火。”
温幸妤面色复杂的看着他,一时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