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等他寻到线索,那骨灰也早都转移几道,换了地方。
他若质问,她没有好的办法,只能矢口否认,咬死不知情。届时想办法安抚他,再继续曲意逢迎一段日子,等时间长了,他或许会慢慢放松警惕。到时候她便寻个时机,带着观澜哥的骨灰离开。
或许让他放松警惕很难,逃跑的机会也不好等。也许是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会是一年,两年。
但不论多久,她都会等。她做了八年婢女,受了数不尽的委屈,最不缺的就是忍耐的本事。
温幸妤看着窗外街景,默默期盼薛见春他们能成功。
半个时辰后,马车行至独乐冈,只见半黄不绿的山坡上来了许多登高望远的人,有富家子弟和友人围地而坐,赋诗饮酒,也有平民百姓携子女游玩。
芳澜寻了个人少点的地方,从马车拿出锦席铺在地上,又取出重阳糕和菊花酒,摆在上面。
温幸妤让随侍的人一起坐下,分食糕点,闲聊饮菊花酒,又前往高台,眺望山川平原。
游玩了半个时辰,太阳高照,来的游人也越来越多,温幸妤便提议: “这里人太多了,吵得头疼,我们去慈云庵吧,听说那有狮子会,玄明师太讲经义,想必更有趣些。”
芳澜等人点头称是,扶着温幸妤上了马车,离开独乐冈。
慈云庵坐落于不远处青螺山麓,山道蜿蜒,林木葱郁。
温幸妤到了庵堂,焚香拜佛后又去听玄明师太讲经,一听就是一个多时辰。
听完经,温幸妤又在慈云庵转悠赏景,用以拖延时辰。亲卫仆妇紧随其后,目光如炬,扫视着每一处角落。
转了一会,她似是有些倦了,对扫地的老尼合十道:“老师父,此间清幽,我欲往庵后听松台静坐片刻,观山景以涤尘心,不知可否?”
她语气虔诚,又指着亲卫等人:“有家仆在侧,绝不扰庵内师父清修。”
老尼见其气度不凡,仆从众多,知其非富即贵,不敢怠慢,忙道:“施主请便。听松台景致甚佳,只是山路略陡,请小心脚下。”
温幸妤道了谢,便在亲卫仆妇簇拥下,缓步向庵后行去。
听松台乃山崖边一块天然巨石平台,视野开阔,松涛阵阵。
行至平台边缘,温幸妤凭栏远眺,山风拂起她素色衣裙,飘飘欲仙。
明处暗处的亲卫紧盯着,生怕温幸妤使计逃跑。
温幸妤观山野广阔,松海浩渺,仿佛已经看到通往自由的路。她紧绷的心弦终于稍松,一股巨大的疲惫与难以言喻的期盼涌上心头。
望着林间小径,心底升起渴望。
那路是通向哪里呢?是更深的山,还是下山的路。
栏杆阻挡她的脚步,但她的心和魂魄,早已随着山风飘向青山叠嶂。
她好想,好想就这么离开。
可惜不行,现在还逃不掉。
理智拉扯回离魂,失落怆然在她的心中沉静。
温幸妤就这么站着、望着,神色寂寥,眸光悠远。
芳澜和静月坐在一旁的长凳上等着,也不敢出声打扰。
直到暮色四合,夕阳于松针上渡了金芒,静月才忍不住起身提醒。
“夫人,天色不早,咱们该回了。”
温幸妤回过神,算着时辰差不多,薛见春应当已得手,遂轻轻点头:“好,回罢。”
言辞间,似夹着一声轻轻的叹息。
芳澜和静月此刻似乎明白了几分,夫人为何不愿留在大人身边。
天地广阔,人世繁华,夫人却只有四方天空。等大人娶妻,夫人身为外室…将来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
可谁人日子好过呢?她们这些签了死契的奴婢,说不定哪天惹了主子不快,就命丧黄泉。像明夏那样。
人各有命,谁也不配说谁的选择是对是错。
温幸妤不知她人所想,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离开慈云庵,坐马车回城。
回到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