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所有花费全部都是戚长夜单独拿的银子,一个铜板都没动用卖鱼的钱,赵岁岁便想让他用这些卖鱼的钱将今日的花费给填补上。
戚长夜:“?”
戚长夜就没见过像他这样的到手的钱往外推的人。
之前他和赵岁岁商谈工钱时也是一样,赵岁岁无论如何都只肯收每日三文的工钱,给的多了他便开始惶惶不安起来,仿佛手里的不是银子,而是什么催命的符咒烫手的山芋一样……
好像他仅有的几次反抗戚长夜的起因都是因为银钱。
戚长夜突然想到了个词。
——配得感。
他仔细看了看赵岁岁脸上的表情,刚刚还因为数钱而兴奋异常的哥儿此刻却脸色惨白,急急忙忙地摆动着手,额头上甚至都沁出了几滴汗水。
戚长夜叹了声气。
“那五百文……”。
赵岁岁又摇头。
“三百……”。
“一百五十二文,这一百五十二文你总该收着了,昨天是你临时改的竹笕,今天要是没有你我自己也没法将这么多鱼运到镇上,更别提能全部卖光了,一百多文的工钱你总该收吧?”
他见赵岁岁还要摇头,冷下脸来看着人:“一百多文都不肯收,我真的要生气了。”
赵岁岁:“……”。
赵岁岁见他真沉了脸色,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低下头来“嗯”了一声。
戚长夜将一个钱袋子递给了他:“这里面是你卖绣品的十六个铜板,你不会也不想收吧?”
赵岁岁这次接了过来。
共有三个装钱的袋子,给了赵岁岁一个,他自己又取了一个装了碎银子和余下的铜板,只留了三串铜钱放在外面。
戚长夜将最后一个袋子拿了过来,将三串铜板放在了里面:“这个不是给你的,是给咱们家里用的,以后家里要是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就从这里面拿,别拿你自己的银钱去付。”
也不知道是哪个词戳中了赵岁岁,这次他很快就点起了头。
戚长夜想了想:“正好也到了月末,这个月的工钱也该给你了。”
赵岁岁点头。
他和赵岁岁忙过了银钱的事情,戚长夜便去外面收拾院子,只余下赵岁岁自己盯着面前的两个钱袋子发呆。
其实戚长夜只猜中了一点点。
赵岁岁不愿意拿那一半的铜钱,固然有骨子里的不配德感在作祟,却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严重。
真正的原因其实在于……一千七百多文,分上一半就是八百多文,算上赵岁岁的工钱差不多能凑出九百文来,几乎已经到了他卖身契上的价钱的一半。
他来戚家才多久啊?以戚大哥的能力……要是每次都这么给他分钱,恐怕用不了几个月他就能攒够卖身契上的赎身银钱了。
那他就没有理由再留在戚家了——
戚长夜将几个木桶木盆都洗刷了干净,有了竹笕用水都不必再像以前那般扣扣索索,换做往常他想清洗这些东西还得费力将它们提到山泉旁边。赵岁岁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褪去那身鱼腥气息,新换的衣服里都夹杂着皂角和植物的特殊香气。
临近傍晚,戚长夜将赵岁岁叫出了门,至于桐哥儿仍在床上呼呼大睡,他便将大头大吃留在了桐哥儿的屋里,免得小家伙中途醒来找不到人害怕。四条小狗还没长到能跟着他进山的大小,但家附近村周围的路也是该学着认了,戚长夜让赵岁岁将那个装了三串铜钱的袋子也带在了身上,两条小狗跟在他们的身后,小尾巴在后面甩个不停。
戚长夜提了一个篮子,里面是一块切好的牛肉,约有半斤多的样子,这是给戚奶奶带的东西。
不是他抠门不愿意多给,而是老人家年纪大了牙口不行吃不了多少,他带一两还是带五斤老太太都只能吃上那么几口勉强尝个牛肉滋味,到最后都是一人一筷子进了那些原主都未必能记得清的叔伯哥嫂侄子们的肚子里。
他没义务供着那些压根就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