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刘秉不是孤身一人上路的,他其实有接应的人,只是恰好被他们拦了下来,才没能和对方会合。或许王匡也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才慢了一步,让逃难出来的皇帝落到了这样的窘迫境地。
张燕咬着牙,追踪着帐篷之后的痕迹,向一个方向追了出去,心中无比后悔,他为何要防止军中那些人和贵人起冲突,而将他安置在了营地的边角,才让他有了弃冠而逃的机会。
再说那王匡,先前也同他打过交道。
就在两个月前,因大将军何进有意诛杀宦官,征召豪杰招兵买马,担任他属官的王匡也在其列,被派遣回自己的家乡征兵,还途经过河内,与他说上过几句话。
可他先前竟没想到,王匡会在此时折返洛阳,还正是那位贵人的策应。
他其实也无法准确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在第一时间下达拦截的指令,让他们会合有何不好。
但他抓准了黄巾起义的时机,拥有了自己的军队,在张牛角的尸体前发誓改姓,抓稳了军心,虽是个不识大字的粗人白丁,却不是个一味莽撞的匹夫。
他也有一种近乎直觉的预感,若是能将这逃亡在外的小皇帝留在自己的营中,他一定能获得不少好处。
那就,不能让他与王匡会合,反过来与他为敌。
“追!”
“追——”
……
刘秉心中叫苦不迭。
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倒霉的穿越者吗?
穿过来的第一天,听到别人被追,自己因为衣着的关系被迫跑路,直接掉进了贼窝里。穿过来的第二天,这个被追捕的人就变成他了。
这真是在现代绝不可能体验到的经历。
可他又不能不逃。
他很清楚,自己那点装腔作势的表现,用来糊弄张燕这样的黑山军首领还好说,毕竟相比之下还是他有文化一点,要用来糊弄其他人,几个回合就能被人把马甲扒了。
但再细想下去,连糊弄张燕都不一定容易办到。
在看到张燕乘马而去的时候,刘秉的心中顿时拉响了警钟。
因黄巾对贵族的厌恶,为了保命,眼下他能装的只有皇帝,可皇帝是汉灵帝的继承人,在登基之前一定学过骑马。偏偏他不会啊。身在军中,简直太容易露馅了。
不趁着张燕前去刺探洛阳军情的时候跑路,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说跑就跑。
只要他脱离了此地,换下了衣着,这泱泱汉民之中,不差多他一个人,总比现在虽被称为贵人却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好。
但他没想到,张燕会回来得这么快,搜山的命令也下达得这么快。
黑山军身形灵活,长于山地作战的特征,也在这一刻被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们的登山速度,要比他快太多了,还擅长在蛛丝马迹间搜寻他的踪影。
“呼——”
刘秉仍不想放弃,重重地喘出了一口粗气,奋力地向东方奔去。
昨夜翻山的疲惫仍未消退,让他的两条腿有如灌铅一般沉重。
在他的后方,却已有远处发出的窸窣响动和呼喊声紧追了上来。
也就是在这时,他看见了前方的一线林木光亮,听见了更远处,似乎是山下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另外的响声。
刘秉来不及多想,飞快地强撑起了一口力气,向着那个方向继续奔行。
后方已是追兵赶来,前头不管是什么人途经,他都要试上一试!
可也就是他一步跃上这陡坡顶的时候,一根横生的地蔓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脚下,将他绊倒在了当场。一股钻心的疼痛,更是从他的脚腕传来。
他的痛呼声被强行憋在了喉咙里,拖着崴伤的脚继续向前,一把抓住了一旁的枯枝,艰难地攀登了上去,却像是一块山石一般僵硬在了当场。只见在这山坡之前,还有一道陡峭的崖壁,将他和前方的声音隔断了开来。
与此同时,在他的身后传来了一声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