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11 / 43)

踩几脚是吗?幸好你们不用对此恶贼用敬称,不然我都怕你们还学会了仲颖两个字!”

张燕咳嗽了一声:“那不止……我们还拿刀砍了。”

刘秉简直想要叹气。“我劝你们习字,只是为了这样振奋军心吗?”

说实话,在让荀攸帮他颁布这道劝学的诏令时,他有一部分的想法是,借着张燕孙轻等人识字的机会,他也能名正言顺地多学点东西。

毕竟,不能光靠着中国人骨子里的本事,去辨认那些繁体字。

但在诏令正式下达的时候,他又忽然觉得,这可能是他的“灵机一动”里最有价值的想法之一。它太重要了。

比起看到天下贤才尽数因为一份帝王的求贤令,来到他的面前,如洛阳百姓一般的“黔首”,仍旧只能因帝王将相的交手而接受命运,他更希望看到,随着招贤令向寒门发出“唯才是举”信号的同时,连带着那些连“寒门”都算不上的人,也能走出启蒙的第一步。

虽然他现在是“皇帝”,是天下第一人,但他还是常常觉得这里没什么归宿感,只是被迫在向前走。

因为他已经习惯了的九年义务教育,可这样的概念,在这个时代,简直像是天方夜谭。

就像此刻,张燕一边被人说动要习字,却还完全不明白,识字对他来说到底代表着什么。

他只是没来由的,因为陛下眼中表露出的失望一愣。

“陛下,我……”

“你跟我来。”刘秉起身,示意张燕跟上来。

此刻正值日暮,军中士卒都已陆续归营,也就有不少人都瞧见了,张将军低垂着脑袋,像只鹌鹑一般跟在陛下的后面,仿佛是遭到了什么训斥。

众士卒纷纷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

“张将军最近应该没犯什么错吧。”

“他又去抢富户了?这洛阳也没剩……”

说话的人立刻挨了一下瞪眼。“瞎说什么呢!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孙轻把人往边一推,快步向着陛下和张燕的方向追去,就见二人停在了那块沙盘面前。

刘秉将手一伸:“笔呢?”

“去取陛下——”

“取你的笔来。”

张燕从一旁取来了一根一头削尖的树枝,递到了刘秉的手中。见陛下望着沙盘中并未抹去的字迹怔怔出神了一阵,他也未敢打扰。忽听陛下又叹了一口气,半弓下了身子,在沙盘上快速落笔。

“我希望你们识字启蒙,是希望你们知汉字,识道义,明礼教,不是只想让你们知道敌人的名字怎么写。若是这道理并不好懂的话,那么换一种方式。”

刘秉回头,看向了张燕:“你还记得,朕误被你们所抓后的第二日,你上来便说起的话吗?”

说起的话?

张燕自觉自己没有那么好的记性,努力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我向陛下介绍自己的身份?说是迫于河北天灾人祸,无法活命,于是响应大贤良师的号召起兵……”

他的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甚至有些许尴尬。

这话吧,和一个当时还没确定身份是皇帝的人讲起,还算正常,是要看看对方的表现来做个判断。在陛下面前又提一次反贼的身份,未免有些尴尬了。

偏偏陛下一点没觉得此问有什么问题,还紧追着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何为人祸?”

张燕咬了咬牙,想到陛下先前所做的种种,明知这话说来悖逆,终究还是说出了口:“黄巾起事前,正值先帝在位期间的第四次大疫,朝廷……朝廷却在几年前的那次大疫开始,就再无赈灾施药之举,只能靠着大贤良师的符水医病,但就算如此,还是死了好多人。”

朝廷不仅无为,竟还加征田税,卖官鬻爵,极尽敛财之举,他们凭什么不能在张角的带领下揭竿而起呢!

“所以这就是你的怒火!”刘秉手中的“笔”指向了沙盘上的那个字,正是一个“火”字。

“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