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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重新回到了顶峰。

在这壕沟与角木面前,他带来的骑兵只在一开始发挥出了些许效用,现在又已被迫留在了后方。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于夫罗灌下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声音更大:“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激将法也得真有站稳的本事再用吧!”呼延乂面色狰狞,毫不犹豫地将士卒全部压向了前方。

虽然这一次,从木栅缝隙中穿入的箭矢,让几名敌军倒了下去,但呼延乂还看到,这些守营的士卒直接向前方抛出了一条条滚木,拦截在了他们向前冲锋的路上。

相比于他们受到的损失,还是进攻一方的劣势更大。

仿佛从于夫罗没有如他所想自乱阵脚,营中士卒也没有四散奔逃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在向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将军……”

匆匆退回的一名匈奴士卒,迎来了一句劈头盖脸的斥责:“进攻!我们难道有退路吗?”

他为了和其他三家争功,几乎没带着多少辎重,轻车上阵,才能赶在此时发起了突袭,若是真和于夫罗打成了拉锯战,到底是谁更吃亏,不用多说。

还有,他没从美稷城出发,绕开了于夫罗的前军,却又何尝不担心,自己的行动会引来对方的注意,让于夫罗等到援兵。

他只能向前。哪怕需要付出更多的死伤,也必须尽快攻破于夫罗的营地。

眼见将军脸色不善,目光如刀,那匈奴士卒打了个激灵,连忙掉头再度冲了上去。

呼延乂却不知道,眼见他是这样的坚持,于夫罗心中也是叫苦不迭。

方才聚集士卒仓促,他让士卒优先搬来的,也是能够充当栅栏的物事,还有诸多箭矢军械,都在另外的军帐之中,能够阻拦敌军的时间是有限的啊……

也不知道账房提出来的那个计划到底是否可靠。

望见呼延乂甚至打算身先士卒,再度鼓舞士气,于夫罗更是呼吸一滞,感觉听到了心口的一记咯噔。

仿佛呼延乂手中的刀,下一刻就要砍在他的脑袋上。

但也就是在这时,他眼尾的余光中忽然看到了一点火光,也让他刚刚下沉了少许的心,突然就跳到了喉咙口。

一声尖锐的锣鼓声响,更是忽然之间炸响在了远处。

混杂着的,还有一声声混杂在马蹄声里的喊叫。

“杀——”

“杀敌——”

呼延乂猛地一怔,回头看去,只见后方混沌的夜色里,忽然扬起了一阵火光冲天的烟尘。

就在他听到声音的当口,一队骑兵已经先一步越过了木栅,就从那个被他攻破的外围豁口处杀奔入内,举着长枪就朝着他的后方汹汹来袭。

摇晃着的火光分不清是被人举在高处,还是一直烧得从上到下都一片通红,但火很快就蔓延了过来,把外围的营帐点燃了数处,竟让他恍惚觉得,自己已置身在一片火圈当中。

但还来不及让他多加分辨,那后方的敌军到底是何许人也,又有多少兵马,他就听到了于夫罗的叉腰大笑:“哈哈哈哈呼延小子,不枉我让开营防,也要将你拖延在此,你且看看——”

“这前后夹击,够不够要了你的性命!”

于夫罗的声音太过中气十足,以至于呼延乂完全听不出来,这竟是一句虚张声势的话。

后方的骑兵声势喧天,起码也得有千余人,还是先一步抵达的精兵。

前方,也毫不示弱。

先前用于维系角木稳固的士卒,随着匈奴兵马的两面失措,压力大减,于是在于夫罗的指挥中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趁着对峙期间重新组织的留守并州精锐,各自翻身上马,只等着于夫罗的一声令下。

呼延乂瞳孔一缩,便听到了在敌军之中,响起了一句仿佛还回给他的话:“兄弟们,取呼延乂首级者,赏牛羊百匹!”

于夫罗底气十足,若非后方赶来的援军人数众多,他决计不敢做出这样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