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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已死 浩然天风 73238 字 1个月前

未引起他们的注意,倒是不少外地人觉得古怪,在街头巷尾茶楼饭馆里咕叽了一会儿,但也议论得不多。

午时刚至,帝京上空就爆开一阵沉郁的雷声,好像老天爷低沉的叹息。随后骤雨倾盆,在天地间扯出一道灰白的水幕,屋檐上瀑布似的水帘看久了,还会叫人疑心天是不是漏了。

皇宫里,沈青池没有让任何人随行,独自撑伞走向安和殿偏殿。

“土豆粉”像个挂件似的盘在伞柄上,背脊上浮出几张人脸,张嘴发出无声尖啸,啸声携带着无形的力量,为他遮风避雨,别提多乖巧。

沈青池撑伞用的是多了十二道伤痕的左手,他计算着时间,走进偏殿大门时,距离连雨年练体开始正正好好十二个时辰。

守卫偏殿的近卫人手一把桃木剑,一把防御符,在厚重的雨幕下站得笔直,目光炯炯,不带半点疲惫,似乎只要主上不下令,他们就会一直这么站下去。

至于偏殿内持续了一整日的古怪动静,他们充耳不闻,有几个机灵的甚至装模作样地把耳朵塞上了——出于警惕四周的考量,他们没塞紧,但只要有这个样子,话还不是由得他们说?

沈青池走到檐下,隔着一扇紧闭的红木垂花门,他听见殿内有水潭搅动的声音。这声音并不黏滞,反而轻盈空灵,幽静澄澈,闻之使人心旷神怡。

他眉目一柔,松开握伞的手,“土豆粉”立马把伞支撑住,遮在他头顶,若是让连雨年看到,必定认为它上道得好像高档酒店门口接过土豪扔来的车钥匙的门童。

但沈青池并不理会这些细节,只是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奔向水声传来的地方。

庭前雨帘如织,练体所用的水潭掩在一片朦朦烟水间,银白的浪花卷过半空,若隐若现,仿佛传说中的瑶池仙境。

沈青池迈出几步,还没靠近多少,就有两条雾白色水流交错而来,缠上他的腰和受伤的手臂。

凉丝丝的舒适感沁入毛孔、渗进伤口,几乎是瞬间就抚平了沈青池手上的钝痛和彻夜未眠的疲倦。

他有些惊奇地看着环绕周身的水流,那种灵性的温驯柔和与生机勃勃,令它们看起来就像活着的生灵,而非某人随手拿潭水捏出的“工具”。

但下一刻,两条水带便怦然碎散开来,飞溅的水珠轻轻扑打沈青池的面颊,温柔得像是心上人一触即离的指尖。

他的心尖霎时滚烫起来。

“过来。”

低沉的嗓音自雨幕深处响起,尾音像带着钩子,隐隐比从前多了点瑰丽的、迷惑人心的味道。

沈青池指尖一抖,着魔似的迈开脚步,猛然冲进水雾之中,浑然不觉跟在自己身旁的“土豆粉”抖成了波浪形,都没敢继续跟着给他撑伞。

他就像一名虔诚信徒,披荆斩棘、跋山涉水地拨开重重雾气,去拜谒他的神明。

“神明”坐在水铸的高台上,姿态散漫,神色慵懒。重塑后的躯壳与之前并无不同,却又似乎多了些别样气质,低眉抬眼都带着蛊惑意味,一颦一笑自成风景。

沈青池在水潭边沿止步,怔怔望着脱胎换骨的男人。他勾勾手指,水面上便铺出长桥,引沈青池主动上前。

话本里的艳鬼魅妖,在他面前也不过如此。

沈青池轻笑一声,放任自己溺进他漫不经心的引诱里,快步跑了过去。

但在他伸臂抱人时,勾他过来的人却抬手拍在他额前,将他抵住,不能踏出最后一步。

连雨年上下打量他一番,目光扫过他的左臂便顿住不动,像只嫌弃主人脏兮兮,不让他靠近,却也不叫他远离的大猫。

沈青池的伤本来已经好了,被他这么一瞧,原本伤口所在的位置突然开始发痒,就像痊愈期的伤痕内部挣扎着生出新肉,痒到他的心也在胸腔里剧烈震颤。

“看什么?”沈青池嗓音微哑,满脸笑意。

连雨年勾起薄唇,露出一抹讥诮:“你是脑子坏掉了吗?”

沈青池轻笑:“不是啊。我这人比较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