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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柏站在夹缝后,在他的身后,是数名穿着黑袍的終末教徒。

“元滦大人!”

他看见夹缝的另一端图书馆内一片血腥的场面,脸色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有些跃跃欲试和高兴地对元滦笑道:

“我们来了!我就知道,此时此刻,您需要我。”

元滦嘴巴嗫嚅。

——“当然,他们的结局也一样。”弥赛亚没有任何波动的声音再一次凿入元滦的脑海深处。

不……

你们快离开,这里不需要你们!

快走,不然就是在送死!

“厄柏!”元滦焦急道,“小*心,在弥赛亚的领域,他的所有攻击都是必中的!”

元滦:!

他明明想说的是让厄柏离开,为什么会变成战术提醒!

元滦急忙再次开口:“你只能想办法抵消他的攻击,无法躲避!”

怎么回事?!

元滦咬牙,声音带着挣扎的嘶哑:“不,厄柏,你给我……”

那个“逃”字不知为何,就是说不出口,仿佛冥冥中有一种力量扼住了他的咽喉,不允许他将那个字说出。

元滦喉咙剧烈滚动,用力到脖颈上青筋浮起。

说,给我说出来啊!!!

一股源自灵魂本源的力量从身体内部爆发,与扼杀他意志的力量殊死搏斗。

像是猛然拔开一瓶里面充满了气压的酒瓶木塞,

“逃——!!!”

终于,那个字眼滚落出他的喉咙。

元滦声嘶力竭:“厄柏,快逃!祂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闻言,厄柏一脚踏出夹缝,凝重地看向弥赛亚:“我知道了,元滦大人,我会小心应对的。”

元滦难以置信:“你在说什么?我说让你离开!!立刻!!!”

厄柏却像没有听到般,元滦可以看到属于终末信徒的力量在他身上涌现。

厄柏那专注调动力量姿态,分明是准备迎接一场苦战。

但厄柏……不可能无視他的命令。

元滦茫然地用目光扫向周围的其他人。

他们……其他的终末教徒们也好似没有听到元滦那声叫他们逃走的呼喊,自顾自地做着战斗准备,

像是加工厂流水线上的番茄般,即使即将要被卷入搅拌机,打成红色的糊糊,却连一丝挣扎的迹象都没有,麻木而有条不紊地走向注定的终局。

元滦:……

一股寒意将他冻结在原地。

元滦缓缓地,扭头望向弥赛亚。

弥赛亚垂眸望向众人,如同亘古不变的星空俯視尘埃,如同万年不朽的神明俯视朝生暮死的蜉蝣。

不,不是如同,他就是神明。

元滦的脸色此刻终于变得恐怖,瞳孔放大。

弥赛亚在开战前所说的“预言”;与预言一般,逐渐一一实现的现实;他想让厄柏他们逃离却无法说出口,说出口也仿佛被某种规则抹消,没有被人听到的话……

必中……

不是弥赛亚领域的规则,或者说不只是。

元滦猛地攥住手,握成拳头的手隐隐颤抖。

弥赛亚……在一开始就为众人写下了脚本与结局,而凡是想要脱离脚本的任何一举一动,都会被强制修正,抹平,强行拉回既定的轨道……

祂在他眼前,在他和诸州茫然不觉时,已经锚定了一个未来!!!

弥赛亚领域的规则……是固定可能性。

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代行者拼尽全力所做的战斗,厄柏小心谨慎的姿态……在弥赛亚眼中,通通不过是在按照祂的剧本进行表演,在对着祂演木偶戏!

怒火在元滦的心底炸开。

元滦愤怒道:“弥赛亚——!”

“你到底将我们小瞧到何种地步,又将人类视作了什么?!”

隔着尸骸与废墟,元滦与弥赛亚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