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27 / 31)

恳请您宽恕。”

“真神子”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等那无形又沉重的空气填满每1寸空间,语气低沉而不容置疑地朗声道,

“记住,我才是你们唯一应效忠的人。”

“是。”众人齐刷刷低首。

烛火在他们低垂的脖颈上投下长长的,摇曳的阴影。

而在这俯首的浪潮中,却有一个身影显得格外突兀。

厄柏像是一个礁石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目光直直地落在一个虚无的点上,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般姿势自始至终都没有产生过变化。

无形的压力像是忽然有了一个释放的口,“真神子”的目光精准地钉在厄柏的身上,定定的,意味深长的,少顷,一个名字被他清晰地吐出:

“主教之子,厄柏?”

主教的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阴霾,快得几乎像是错觉,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抿成一条直线。

“真神子”没有察觉,他盯着厄柏,倏忽一笑,那笑意却并未抵达眼底。

“我理解。”他语调放缓,像是在刻意地安抚,却平白令人心底发寒,“你一时半会,确实不能接受自己竟跟随过假货的事实。”

“这种知晓真相后的恶心,反胃感,着实令人心痛。”

厄柏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晃。

“但你总要认清真相,是吧?”话语落下,那故作温和的嗓音在话尾已经带上冰冷的命令。

厄柏沉默地没有回话,但在此刻,这种沉默不像是默认,而像是一种对抗,一种不屈。

“真神子”脸上那点虚假的笑意渐渐消散,表情开始朝危险转变,主教的眼神开始也带上隐忧。

“厄柏!”一名侧立在旁的大祭司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厄柏的眼睫终于颤动了一下,嘴巴张开,“是,是我……冒犯您了。”

“真神子”嘴角的弧度愈发讽刺,他没有理会,但也不再看厄柏,转而目光扫向面前的众人。

“终末之祭在即,只有我——能将它完成。”

他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傲慢,淡淡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举行终末之祭。”

“真神子”走下台阶,黑色的斗篷在他身后甩出凌厉的弧度,他穿过教众们侧身为他让出的道路,大笑,

“诸位,准备迎接吾父的降临吧!”

“是——!!!”

……

门扉在身后轻轻地合拢,将外界的最后一丝喧嚣隔绝。

“真神子”默不作声地背对着大门,静静站在那,和面对终末教徒们时的表现出来的气质截然不同。

蓦然,“唔!”

他猛地弓起腰背,死死捂住嘴巴,但那赤红黏稠的液体还是带着铁锈的腥气,控制不住地从他指缝中溢出。

大口大口的鲜血夹杂着內脏的碎片,从他口中湧出,喷溅在地上,短短几秒,就形成了一泊触目惊心的血洼。

劇烈的痛楚像无数烧红的钢针在体内无章法地搅动,“真神子”冷汗津津地站稳,强忍住几乎撕裂神魂的眩晕,用手背抹去嘴角的鲜血,垂眸不语。

不愧据说是终末之神专门留下的旧神遗物……他在触碰爱神教的那件旧神遗物时,可是几乎不受丝毫影响。

“真神子”眸光落在自己颤抖的手和手上的大片的血污上,眼中闪过痛苦,不甘……还有一丝近乎疯狂的执拗。

道具可以支撑他的时间不多了,他要尽快完成那位大人交代给他的使命!

剧痛随着呼吸溢出,“真神子”无动于衷地一脚跨过地上自己造成的血泊,

虽然这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危害,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已通过旧神遗物的考验,在终末教站稳了脚,他也终于能完成任务了。

最后缓了一口气,他抬眸看向眼前的卧室。

这里原本是元滦的卧室,当然,现在,它只属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