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2) 8471;⒅ⅵ(2 / 3)

小声道:“我去找大人帮你报警。”

她身上还带着一股痱子粉的味道,稚气又强烈,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就连诊所内那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道,也因此而冲散开来。

“你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帮你的。”

医生大概又外出接诊了,她在诊所绕了一圈,娇小的身影便冲出了门。

他人生头一次燃起了希望——如果可以得救,他是不是也能恢复正常,好好地和她讲话?

他等啊等,等来了一身酒气的凌远。

“你小子命真贱,这么快就好的差不多了。”他打着酒嗝,脚步虚浮,笑眯眯道:“这次,你可要值钱了。”

他被带到了一个破旧的宾馆,在那里,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望着他,眼露精光,不住地搓着手淫笑道:“这个是个好货色。”

“你确定什么都可以玩?”

“当然,他命硬着呢——不过他的医药费——”

“我当然会给。”

似乎怕凌远反悔,那男人急切地关上了门,伸手就要来剥他的衣服。

潮湿的青苔霉味,极速旋转的吊顶风扇,迷乱斑驳的光线,对方肥肉堆积的脖颈间疯狂喷溅的血液。

他不知为何生出了那样大的力气,在危急时刻抓起灯台一下又一下地砸向了男人的脖颈,随后带着一身血迹,不顾一切地往外奔逃而去。

他多希望,逃出这个小房子,门外站着唐时芜。

可惜,什么都没有。

之后,他躲在垃圾车里离开了昌岱,流浪了两年,被靳家找了回去。

靳媛曾经孤注一掷地爱上了错误的人,事后幡然醒悟,感受到的便只剩无尽的恨意。他的存在也不再是爱的结晶,反而成了一个耻辱的伤疤。

靳谟更是对他嫌恶至极,在他看来,他和凌远一样都是趋炎附势的恶心臭虫。

可靳媛因为病痛而摘除了子宫,作为靳家独生女,她再无法孕育子嗣。靳谟虽心有余,却始终没能等来一个孩子。

最终,他们不得不找回了早就被抛弃的靳凌霄。

搬到屿晴时,他一开始就认出来了唐时芜,可她没认出他。

她依旧是聒噪地缠着他,想和他亲近,他却始终不冷不热,甚至对她有着隐秘的逃避之意。

她当年的那句玩笑话,给了他不该有的希望。

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可能在到家的那一刻,回去的路上,甚至是冲出门的那一刹那,就忘记了她曾经给予过一个人生的希望。

每当想起这段过往,他都会不自觉生出一点莫名其妙的委屈,可他不该,也不配责怪她。

至少她从来没有改变过,一直都是那样善良天真。

后来,靳家不知怎么找到了凌远。

靳凌霄这才知道,原来躲在遗鹊山的几年,凌远仍然干着他的老本行——吊富婆。

不论年纪身材样貌,只要有钱,他都能恬不知耻地哄着对方,献出身体,供人亵玩,进而从她们身上捞到一笔。

以为有着一副好皮囊,有身下那二两肉,就能成为用之不竭的筹码。

男人,都是恶心的东西。

做爱,更是世界上最恶心的事情。

他以为他能不一样。

靳谟曾经拍着他的肩笑道:“倒是歹竹出好笋了,你是个可造之材。”

可造之材?多可笑,明明只是把他当一条听话的走狗罢了。

他曾经或许还有过跳出泥潭的想法,但是事实证明,他做不到。就像陷入沼泽中的人,越是挣扎,反而越陷越深。

濒死的痛苦与恐惧,远甚于死亡。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遗鹊山的轮廓再看不见,靳凌霄将那张背影照删掉,关了手机。

离开窗边之前,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唐时芜房间的窗户。

她当年没认出他,想必是早就忘记了遗鹊山脚诊所里那个满身是伤的男孩了。

然而,这段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