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孕,只因为贵妃实在警惕,这些日子一直足不出户,身边只有心腹奴才伺候,都守口如瓶,可如今知道了,哪还会放任此事不管。
高贵妃正因为徐大夫的离去心里警惕心起,这事发生得太突然了,好似有人察觉了她的身孕要对她动手似的。
她眉头皱起,她知道自己身孕不可能瞒着一辈子,但是这么快就有人有动静了却是她想不到的,但是转头一想,她又觉得自己多想了,宫妃们出发时都没人知道她有孕,怎么可能刚到了圆明园就知晓。
她还不如想想令妃那胎是不是流了,是不是彻底伤着身子以后难以有孕,毕竟她对令妃下的手能让她这辈子都没法靠子嗣翻身,若是令妃运气好些的话,说不定日日闻着那‘熏香’将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毁了。
高贵妃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悠哉游哉摸了下肚子,这种将所有人都算计在手的运筹帷幄感实在让她欢快,况且等万岁爷得知她怀有身孕时,她能想象万岁爷会有多欢喜,皇太后会有多震惊。
到那时,只要皇后和娴妃一直怀不上,她的子嗣就是宫里出身最高贵的皇子,以万岁爷的性子,只可能考虑她的子嗣为继承人——虽说她看不起娴妃,可娴妃是宫里少有的大选出身的满洲妃子,还是万岁爷潜邸侧妃,所以等她孩子生下来,她还得想个办法断绝娴妃有孕的可能。
还有舒嫔,尽管舒嫔不是万岁爷潜邸侧妃,生下来的子嗣够不上侧妃所出的‘嫡子’身份,可她是满洲上三旗贵女,出身高,乃大选出身,不得不防。
就这一会儿功夫,宫里的妃子都在高贵妃心里过了一遍,最具威胁的自然是娴妃,其次是舒嫔,再然后是同为大选出身的令妃,虽说令妃身份不高,可也是赶在了大选之前被抬旗,初封便是妃位,在宫里有子却还是包衣的高位前,也算是排得上号的了。
好在令妃那胎经圆明园一途,应该是保不住的了。
思及于此,看看天色,也到喝安胎药的时辰了。
“秋水。”
“是,娘娘。”秋水端来安胎药,高贵妃刚端起安胎药准备喝下去,就闻到了一股略微怪异的味道。
她将安胎药放下,冷脸道:“谁碰过这碗安胎药?”
秋水脸色微变,立马跪下来,“娘娘,奴才熬药时,眼睛都盯着这些药,绝对不会出错的。”
“看来本宫宫里是出了内贼啊。去将所有人都给本宫叫来!”
从太医院要来的药都是徐大夫吩咐的,每种药方都参杂一味安胎药,如此混在其中,旁人只以为这是养身子的药,她藏的这么好,就这样还有人在这药上动手脚。
高贵妃右眼皮跳得厉害,总感觉有什么她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突然心慌得很。
将宫里所有奴才都叫到跟前,也让人去查了秋水,结果都没问题——
事实上确实是任何问题都没有,只是太医院给抓的药有些没有炮制过罢了,太医院里也有皇后的人,只要吩咐几句,那些抓的药变了又如何,煎出来的药并不影响整体作用,反而效果更好一些,可谁叫贵妃只要其中一味药,这煎出来的安胎药不就出问题了。
偏偏她还不能追究到底。
高贵妃狠狠将安胎药摔在地上,地毯顿时晕染成一片墨色,她心里那股不安的预感终于落实了,真的有人知道她有孕了,还要明目张胆用阳谋对付她的孩子,能远在圆明园对她孩子动手的人,除了皇后,她想不到第二个!
可为什么皇后会知道她有孕?!为什么,这怎么可能!
运筹帷幄的感觉在这一瞬间崩塌,高贵妃瞬间意识到自己不能将其他人都当成蠢人,不然她不敢想象皇后在长春仙馆里是怎么嘲笑她愚蠢的了。
冷静,她得冷静。
高贵妃此时已尽崩溃,这让她怎么冷静,她可以主动告知宫里的万岁爷她有孕一事,但不能自己被迫爆出来,那意味着只能宫中太医替她诊脉,她没法保住她怀的是双生儿的秘密。
谁叫徐大夫此时已经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