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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辞下意识看向母亲,今日之事若是被若水知晓,他——

“哦?贫道竟不知自己还做过这样一桩大事。”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陈辞心下正乱作一团,一个佩兰冠着羽衣的得道高人便带着小道童翩然而至:“陈郎君,‘人有言,天地神鬼皆见之’。”

道长,迟母起身亲迎,若水一挥拂尘回礼。

难不成师姐真有未卜先知之能,小道童跟在若水身后,瞧瞧面色各异的众人,又瞧瞧飘飘然灿若神人的的师姐。

怪不得出门前师姐特意换了身华服,小道童当时还疑惑,迟家明明去了多次,今日想来也只是普通上香请愿,何必作这身唬人打扮。原来是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小道童满心信服,怪不得师祖说师姐是得大成者,叫自己跟着仔细研悟。

只是想在阿隼面前炫耀一下漂亮衣服展示一下实力的若水:?

她这师妹果然有做神棍的天赋,若水暗自点头,这算是小满第一次见人多的大场面,半点不畏怯不说,听到有人泼道观脏水也能沉得住性子端起格调。

脑回路南辕北辙,但一时间师姐妹二人对对方都十分满意。

“陈郎君,你方才说这方子有贫道的手笔?”盯着陈辞的眼睛,若水笑得十分和蔼。

道士衣袖间的香火气味仿佛忽然强了起来,从一开始的若有似无逐渐变得明显,陈辞连连咳嗽,恍惚中竟然看到迟非晚的脸从若水身后的绣屏上慢慢透了出来。

“陈辞。”二房见状暗骂小郎君果然是个不中用的,一听见神神鬼鬼的事竟然自己先怂了。“我问你,这药方是不是你从迟叙白房里找到的?”

“这……”陈辞恐惧又忍不住把目光移回到绣屏上,说来也奇怪,那张隐约的人脸竟然又不见了。强自稳下心神,陈辞咬牙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行事:“是。”

“那我再问你,”二房绕到陈辞面前,“迟叙白是否时常说些怨恨少主之语,恨不得亲身代之?”

“这……”陈辞心想这也不算谎话,迟叙白确实在他面前流露过争夺少主之位的意思:“是。”

暗自叹气,陈母眼看着陈辞一步步顺着二房言语间的陷阱陷下去,却无可奈何。

瞟了若水一眼,二房继续道:“七娘子近日是否常去道观,和一干道士交从密切?”

这也是实情,陈辞点头:“是。”只不过迟叙白说她是为了给少主祈福才去。

“那不就就是了?”二房拍手,“桩桩件件都对得上,若水道长一昧以神鬼吓人,反倒显得落了下乘。”

叙白,迟母看向七娘子,你二姨说的可是确有其事?

母亲明鉴,迟叙白忽然从前襟暗袋抽出一本账册:“女儿猜想,二姨出此下策,实属无奈之举。”

那是什么?瞧着账册封皮似乎有些眼熟,二房正想高声质问,却突然想到什么,后背蓦然一凉。

一页页翻过账册,迟母眉头越皱越紧,看到后面几乎是一目十行,待她再抬头,面上已然强压怒意。

“请陈掌钥和郎君去花厅歇着,”迟母显然不想将此事当众掀出来,“若水道长,灵尊今日尚未供奉,烦请道长前去,祝祷一二。”

转眼屋中只剩迟家主脉旁枝,二房打量情势,疑心迟母在故意诈自己,是以重振旗鼓,又要把矛头指回迟叙白身上。

“大胆!”

迟母一掌拍在案几:“闹够了没有!”

“买卖官铜私铸钱币,二姨当桓燕的官差都是摆设?”迟非晚瞟了林泉一眼,口中讲着他单是听听都觉着胆战心惊的话。

“你血口喷人!”

一下子知道迟母看的是她私藏的暗账,额头顿时渗出冷汗,二房心下大震。来不及想东西是怎么到迟叙白手上的,只知道此事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松口:“大姐,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女儿!为了少主之位谋害亲姐,如今更是连我都要罗织构陷了!”

“我血口喷人?”逼近二房,迟叙白挑眉:“我心怀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