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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吃是福,再说高高壮壮地领出去,旁人一见便知您家衣食廪足,传出去该多么好听!”

少扯这些有的没的,小昭哼了一声:“你当我没逛过人市?手脚健全

的红毛昆仑奴才卖二两六贯钱,上上回在西城门见着的舞郎那么出名,全套身契也才抵得半匹蜀锦。“

厚着脸皮,管事袖中伸出三根手指:“那等货色岂配与咱们的玉人相比?您既见过”

玉人?小昭乐了:“你管那一身蜜色皮子的叫玉人?”

好一个有眼无珠。

“瞧您说的,”管事仍在嘴硬,“夫郎只管想想他那身好皮肉,普通奴隶哪能——”

“大娘,把这坛腌菜打开让我看看。”佯装被旁的东西引走注意力,小昭故意不理一旁极力推销的管事。

“嗳。”摊主边应声边起开坛盖,那酸味一冲出来便激得二宝连打几个喷嚏。

“四两,”管事呲牙咧嘴的模样不知道是被熏的还是心疼的,“这个价总成了吧?你要是同意,我现在就领你去拿卖身契。”

“二两半。”

挑出一片酸萝卜放进嘴里嚼嚼,小昭数出一摞铜钱递给腌菜摊摊主:“不卖就算了——大娘,我们家有坛子,要是我把腌菜倒出来把容器还你,能不能再便宜点儿?”

不要容器的话只要十文,摊主也是个爽快人,直让小昭先把腌菜拿走,三日内记得还坛子就行。

好,小昭见状也不客气,装好了东西抬脚就往回家的方向走。

“别走,三两!三两总行了吧?”眼看小昭对买人的需求是真的可有可无。管事脸上的表情抽动了几下:“这是最低价了!”

“最低价?可我顶天付你二两八钱。”脚步一转,小昭施施然带着二宝往戏班子的门头走:“两贯钱也要计较,我可是听说你们演完一场戏,拿到的彩头都不止三十两。”

吃定管事比他更想做成这桩生意,小昭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爱卖卖不卖拉倒的闲适气息。

盯着小昭好一会儿,又想着人若卖不出去班主必定又要大怒,权衡一番,管事摆了摆手:“这……行吧!”

“嗯?”

管事的手指刚触到银锭就被小昭挡开:“急什么?等我见到契书你再拿也不迟。”

铁链移交时带着股特殊的腥气,确认戏班子没在文字上跟他玩什么心眼,小昭把卖身契塞进腰间的香囊。

“汪汪!”

大约是对没见过的人感到新奇,二宝一个劲地围着优伶打转嗅闻,时而踩上对方的脚,时而蹿跳着去扑他的膝盖。这异族少年也是个呆的,受了惊又不会及时躲避,稀里糊涂躲了半天,最后还是险些撞翻堆着发酵豆酱的板车。

“仔细着点儿!”不舍得呵斥二宝,小昭自然是对那优伶皱眉:“弄坏了别人的东西你用什么去赔?”

“听说过若水道长吗?“甩甩袖子,小昭故意吓唬对方:“她说要寻个耐痛的丹童,平日里跟着试试药做些粗活,虽说辛苦,却也短不了你的吃食。”

发出几个古怪的音节,那人抓住他衣摆比划,冻紫的唇间呵出一道道白雾。

“怎么?嫌道观清苦?”

小昭明白这人为何不招戏班班主喜欢了,在青州城混饭吃,却连桓燕官话都讲不来几句。笨嘴拙舌的半天也讲不明白意思,要小昭说还不如哑巴机灵。

可是全天下又有几个贺兰将军,小昭拽着人刻意绕开邹黎常去的笔墨铺子。半拉半扯半吓,也不管这优伶究竟是怎么想的,小昭终于在花了几柱香的功夫之后把人带到道观的台阶前,

“小道长,”小昭把链子头栓到亭柱上,“上次我们来,你师姐不是留给我们一条‘顺其自然’的锦囊妙计?”

沾了沾额头走出的薄汗,他把印着朱红印鉴的卖身契递给那道童:“来而不往非礼也,喏,这是我们的还愿。”

若水正用银勺敲着丹炉壁,想着暮食不如来只叫花鸡祭拜五脏庙,便听得廊下有木屐声踢踢踏踏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