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念两遍,邹黎不自觉地松了脸
色。还知道留张便条,这样看来,桓昭倒不像是逃之夭夭的样子。
也罢。
两方世界本不在一处,邹黎压下唇角,桓昭费了不少力气才能来见她一面,想必更留恋不舍的绝不是自己。
拎住乌云踏雪的后颈皮把它丢到仆俾怀里,又扫一眼桓昭留下的信笺,邹黎便要往前院去处理密奏。
“把它抱出去喂。”
桓昭既然不在,把纸笺收进袖子,邹黎也没有睹物思人的癖好:“即使公子回来也别叫他亲自动手去养。平日里仔细看着别叫它撞倒了花瓶,到了晚间亦不许它随便上榻。”
仗着一身轻松四处跑来跑去,邹黎略想想这猫一天之内要踩过多少地方都忍不住皱眉。
“若是昭公子想抱着它解闷……”
督主带回来的狸奴长得着实可爱,恐怕桓昭到时候一见了它爱不释手非要抱着不放,仆俾谨慎道:“可要小人把它洗干净了再送来?”
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心道昭公子昭公子你们叫得倒是亲切,邹黎转身便离了偏院。
人都走了还有什么好说?
原本今天也没什么大事,她不过是打了一路的腹稿,想着回府后要好好看看桓昭围着猫一脸新奇的样子而已。
仅此而已。邹黎执笔蘸墨。她可没想过用狸奴换些别的方便。
何况这样的方便还用她特意挑了东西与桓昭来换?桓昭宁可背着家中求了符箓来看她,她想做什么都是易如反掌。
前院书房早早点起数盏灯烛,照得屋内亮堂一片,抚袖而坐,邹督领平淡地翻开一本密信。
【禀督领,吉物已现。】
奉邹黎命令暗中伪造祥瑞进上,在各地搜罗许久,左使倒是送来一个不错的消息。
看这信中描述,即将运回京中的似乎是块昭显天恩的瑞石。左使行事一向可靠,想着终于能呈上宝物哄得定安帝凤心大悦,邹督领绷了几日的心总算放下大半。
鲜红的符箓在掌心渐渐隐没,缓缓睁开双眼,桓昭在纱橱里醒来时,洗砚还在外间抱着腿直犯瞌睡。
守夜的烛芯还剩一小段才点完,算算大概的时辰,桓昭隐约摸索出度量两方世界中时间流速的门道。
似乎天女那边的时日,走得要更快一些。
只可惜安神露还没蒸完,桓昭盯着纱橱的顶子也不觉得困,他在集市上特意挑了最新最好的花材,没想到刚把它们洗好了摆在廊下,才制作了一小部分,他就不得不离开了。
等到天女回府后只见纸笺不见人,桓昭听着烛火点燃的声音胡思乱想,也不知道对方是否会挂念他?
姐姐。
做出口型,像是偷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余光瞥向困得脑袋一点一点的洗砚,桓昭无声唤道。
姐姐。姐姐。
手指也跟着在被褥里写出这两个字,桓昭的脸慢慢泛起一股热意。要是他也能像风月话本里的明郎君一样,无论平日相处还是子夜缠绵,都能这么称呼天女就好了。
说起来,桓昭忽然灵光乍现——
京城之大,光是刊印发售各色话本的书坊就有不下十家。更别提那些出身寒微,指望着写几册艳情警世录好换些微薄润笔费的贫穷书生。
大不了他蒙着脸去书局找她们,桓昭越想越觉得可行,只要银钱到位,要她们写什么,那还不都是看他这个背后买主的意思?。
甘棠书坊。
“听说您想雇人写本子?”
眼神刮过对方价值不菲的衣衫料子,心思转了转,书坊娘子打量着眼前这个从头到脚都捂得严严实实的人影。
“正是。”
桓昭在厚重的装扮后面点头,都说此处鱼龙混杂,可是他连入梦这样的奇诡之事都做过了,没道理惧怕一间小小书坊。
“那您可真是找对地方了。”
确定桓昭能付得起钱,放下眼角,书坊娘子热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