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任谁都不能接受。可这和梁韫有什么关系,她何尝不是置身囹圄,被丢弃,被利用。
梁韫冷下声,“窈蜓,你的规矩呢?少奶奶说的话都不管用了吗?”
窈蜓此刻有大少爷撑腰,自不会听她的,眼巴巴瞧着仇彦青,等他为自己主持公道。仇彦青也难,他一来不清楚这两人在大哥心中的分量,二来也被迫陷入了当事人的窘迫。
只得笑一笑,“你在车里等着,我让东霖在外头陪着你,要不了一个时辰,我和少奶奶处理了公事就带你一道回去。”
有了大少爷这句话,窈蜓总算放心地点点头,叮嘱他早些回来。她这一路上都抱着仇彦青的双膝不曾撒手,俨然没将梁韫放在眼里,也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此番回到述香居便要和梁韫这位正头夫人一较高下。
这叫梁韫哪里来的好脸色,当着仇彦青这旁观者的面宛若一个弃妇。
仇彦青与冷脸的梁韫一前一后下了马车,他见梁韫头也不回走在前边,便追上去道:“这么大的事,嫂嫂也和娘瞒着我。”
梁韫眼下心情正差,短暂侧目,“我以为太太总有万全的法子,谁知道她还会跑回来。”
“那该如何处置她?”
“这我不知道,你还是去问太太吧。”
仇彦青停下脚步,顿了顿,追上去问:“大哥对她,比对嫂嫂如何?”
梁韫不解其意地蹙起眉头,仇彦青笑一笑,“我是说,如果她备受大哥宠爱,那此人断不能留在望园,我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对待她,她早晚会看破我的身份。”
才说到这里,严先生便从远处棚屋底下起身,笑盈盈快步赶来,要领二人去瞧那六艘报损的船舶。
于是这话题便不得不压下,压在梁韫心头。适才的景象无疑令她感到丢人,自己多日树立的端稳形象,一下被窈蜓打回原形。
仇彦青此刻定在心中嘲笑她吧,如此为仇家卖命,事实上她甚至从未得到丈夫的独宠。
心不在焉处理了造船厂的事务,几乎都是仇彦青和严先生在说话,梁韫只在关键时刻点了几个头,算是敲定了修缮的事宜。
严先生已经走了,梁韫正要跟着离开,仇彦青伸手将她拦住,梁韫抬眼瞧他,又想绕开去。他紧跟着,有人的地方喊夫人,没人的地方喊嫂嫂。
见四下无人,梁韫总算回头,前些天好不容易平息的恼意又对着他死灰复燃,她沉声,“怎么?我不需要你宽慰。”
“我不是…”
梁韫提了口气,“想笑你就笑吧,我自己都觉得可笑,这些天我和你扮这对夫妻的确像个笑话。”
仇彦青瞧她红了眼圈,便知道她心中苦闷已久,“我不想笑,倒是你,想哭便哭出来吧。”
梁韫兀的抬眼,这一眼不如她想得寒芒四射,没能震慑任何人,更没能驱散他脸上的怜惜。
“仇彦青。”她难得地叫了他的全名,“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难道你以为自己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仇彦青微微一怔,转而轻笑,“总有那么一瞬将我认错过吧,有那么一瞬便好,以假乱真。”
这话已说得露骨,梁韫皱起眉毛,“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替你不值。其实嫂嫂和我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还轮不到你替我不值。”梁韫原本通红的眼眶顷刻落下泪来,她转而哂笑,到头来对她说这些话,同情她遭遇的人竟会是他。
而她的丈夫呢?除了临走叫她改嫁,说了一句看似妥善的漂亮话,其余什么都将她死死瞒着,将她像个局外人那样瞒着,以至于她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她狼狈地推开前来安慰的仇彦青,将他当成是仇怀溪那样捶打他的双肩,左右他大哥受不住的,这副身板都能受住。
打疼了他也只闷哼两声,反倒是梁韫先停下手来。这片刻停顿,换来他忽然拉她入怀,梁韫竟也忘了推开,许是习惯了这具本该陌生的躯体,她抱着他又哭又骂久不放手,俨然将他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