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雅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汗水打湿了她的背,攥成拳头的手里,指尖生生扎进肉,“……您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他不以为然地转了转手腕。
“呜……”她不由得发出一声呜咽,太痛了,光是忍受疼痛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而斯内普好像并不在意她到底有多痛一样,继续以砭骨而又冰冷的摄神取念随意地挑拨着她已然不堪一击的神经。
“告,诉,我。”他狠狠地命令道。
她紧咬着唇,一股铁锈味在嘴里蔓延了开去,也恰好让她努力维持住了一点最后的清醒。
“不……”蕾雅轻哼一声,心里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她实在是太痛了,痛得难以再去操纵那些记忆,她不想让他再次看见任何有关于他的事,哪怕是一丝——
她的内心无意识地响起了一个咒语,她发誓真的不是她故意的。
protego(盔甲护身)——
事情的反转只在一瞬间,她的脑袋瞬间被解放了出来。但是下一刻,那里忽而涌现了很多陌生的记忆——
一个虚弱的男人坐在四柱床上,他迷茫地在微弱的晨光里看着自己身上柔软而干净的白衬衫,回过神来时,他缓缓地抽出魔杖对着伏在自己床边的人影施展了清洁咒和昏睡咒,下一个片段,小精灵拉比这个人影带走了。
她绕床打开门走出去,面前是一条漆黑而恐怖的长廊。她谨慎地沿着长廊走下去,发现那个男人正跪在长廊的尽头,面前是一张狰狞而丑陋的脸,不像是人类,更像蛇怪一样。
蛇怪的眼里透出阴森森的红光,嘴里喋喋不休,笑容如鬼魅一样可怖,他似乎正在盘问着男人什么问题,男人摇了摇头,沉默着把脸沉了下去,蛇怪袍角翻动,旋即抬手将一发咒语打在男人的背上——男人痛苦地弓起了背脊,还没等他喘过气,又一发白光从那个魔杖里发了出来,男人随之痛苦地翻倒在了地上——更多的咒语落下,红色的、白色的。
不、不要!不要伤害他!
蛇怪身后的人在狂妄地嘲笑,有一个穿着黑色斗篷带着面具的人走了出来,用力地踹着男人的后背,又用一根黑漆漆的鞭子抽打他已不堪一击的背,男人咳出了鲜血,双拳紧握得关节都突了出来,他在地板上蜷缩起了身体——
她尖叫着,却没有一丝声音从她的喉咙发出,她跪在那里,她爬到他佝偻的背前,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痛楚。
忽而,一阵突兀的风声吓了她一跳。长廊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抹温暖的阳光,透过茂盛的枝叶落在青葱的草地上。一个十岁模样的黑发男孩正坐在一个红发女孩前面,直勾勾地看着她。那个女孩有着一双翠绿的眼眸,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明媚动人,她捡起一根树枝。男孩看着被她旋转送出的树枝,缓缓说道:“我看见了,你会很多魔法。我一直在偷看你……”
就仅仅是这一瞬间,摄神取念的连接忽而断开了。
一瞬间的脱力让蕾雅从椅子上摔了下去,膝盖再一次撞在坚硬而粗糙的地面上,她顾不上疼痛,抬眸惊愕地望向斯内普。斯内普苍白的脸上有窘迫,也有愤懑,黑眸里全是翻滚着的怒火,黑发紧紧地贴着他的脸庞,更彰显着他的骇然。
“对、对不起。”蕾雅意识到是自己使了个防护咒将他的摄神取念反转了。
“满意了?”斯内普的声音嘶哑着,嘴唇变成了一个更加奇怪的角度,看起来跟他脸上的难以置信一样扭曲。
她舔了舔被自己咬破的伤口,低声道:“我并不是故意的……”
“既然你已经可以攻破我的摄神取念,训练到此结束了。”
明明早上还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怎么午后却开始变得乌云密布了呢?
蕾雅赶在暴风雨来之前,被小精灵拉比送回了家。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她躺在自己的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听见不一会儿就下起了暴雨。
那天的雨下得极大,后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