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预言(3 / 6)

[HP]摄神取念 RinnArdbert 15091 字 1个月前

,那里也有一棵同样的树,他曾很多次在后面藏身。

斯内普蓦地转向艾琳,急促地问:“今天是几号?”

“五月十五,先生。”艾琳答道,“1980年。你是想到什么吗?”

“五月十五……”果然。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喉咙发紧,感觉他本人也如那棵树一样被雨丝消解了。他焦急地拿出怀表,与墙上的钟表比对,一瞬间,心怦怦地坠到很远。

“去吧,快去吧,别让我耽误你的时间。”艾琳读懂他的迟疑,赶忙催促道,便要送他到门口,“我已很感谢你实现了我的愿望。我相信,有其他人更需要你的帮助。”

“不……”

这远远不够,斯内普舔了舔干燥的唇,它在面具下抿了又抿。

他站在出口,回望母亲深陷的眼窝,无数个念头在这时划过心头。

他想问还有没有什么能做的,他能不能再陪她一会儿。他想告诉她,他从来没有怨过她,他不会怨她,他会“原谅”她,即使他从不觉得她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地方——反而,是他该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母亲。

一直以来,最应站在你身边的人,其实是我。

一直以来,不曾坚定地陪伴你,选择视而不见、落荒而逃的,其实是我。

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母亲说得对,他会回到这个时间点,定不是没有缘由。并不是为了陷入自怨自艾、怀缅过去而来的,仍有他必须去做的事,如果他的猜测无错——如果它们都跟那封寄给未来的信一般的话。

未来,时间——“时间和预言本就有既定的路径和法则。”

而人生,总是有突如其来的相见,也有突如其来的告别,甚至有时候没能意识过来,便已是既定的永别。

“再见,先生。”

“再见,保重。”

有什么东西在面具里滑落下来,斯内普尝到了咸咸的苦。

用力地拥抱母亲,鼻尖嗅到她身上比眼泪更苦的药味。

他最后看了一眼倚在门框挥手的女人,转身走出了蜘蛛尾巷,再也没有回头。

……

夜晚如期而至,跟记忆里的一样,整个英国都在下雨。

也跟记忆里的一样,猪头酒吧门外确有一棵不会开花的山楂树,它挤在两座砖房之间的过道里,顽强地投下了一片浓阴,让这里成为绝佳的隐藏地点。从这里望出去,恰好能目见所有前来酒吧的人,同时能瞥到二楼客房的一角。

只是,他知道,当年今日,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躲在这底下。

雨和寒气沾湿了斯内普的衣袍。他取下面具,施了一道混淆咒,又将衣袍加一层能掩住面容的高领,跟着络绎不绝避雨的巫师一同钻入酒馆。

里面是一如往常的乌烟瘴气。形态各异的巫师与绑着绷带的怪人在高谈阔论,脏兮兮的绷带半截搭在同样脏污的椅旁。酒液的熏臭混杂油腻的肉味,地板被顾客们鞋底的泥水蹭得污浊不堪,壁上的烛光如同苍白到寂寥的烟火,无声地睥睨他们。

斯内普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坐下,向极度不耐烦的阿不福思·邓布利多要了一杯火焰威士忌。阿不福思气冲冲地把酒杯搁到他的面前,回过身就围到右边的那桌,那里的巫师在进行某种棋牌游戏,正玩得起劲。

“要我说——”阿不福思半倚在桌边,把几个空杯扔回柜台,掂起一块擦桌的脏布,激动地咂了咂嘴:“你刚刚就该出那张牌,现在好了吧?”

“下一盘,下一盘!这年头,谁不是靠运气制胜?”对面的大胡子巫师不着急地晃了晃手里的骰子,指着另一侧脸隐在黑暗的巫师,大声咕哝:“赶紧下注啊,哈罗德!今天非得跟你分个胜负不可。”

阿不福思摇头,轻蔑一笑:“我看是你要栽在这里咯。”

斯内普收回目光,没有去碰那杯酒,只快速地瞥一眼怀表,将手指搭在冰凉的杯沿上。就在他默数到十的须臾,酒馆的门被推开了。